被误读的林徽因读后感
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现代性特征表现在哪几个方面
在外发性和后发性:中国思潮从西方引进, 二间存在着时间差; 中国文学多种世界文学思潮的影响, 具有复合性。
在接受过程中, 中国文学出现了对外来文学思潮的误读, 主要是对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误读。
由于中国现代性与现代民族国家的冲突, 导致文学思潮演变的倒序和反复, 如五四启蒙主义被新古典主义取代以及新时期启蒙主义的复兴; 也导致中国反现代性文学思潮的薄弱、滞后, 而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始终没有成为主潮。
文学与人生选修课问题
【第1句】:。
是“表现”的诗作,诗中的等,都是的“自我表现”中的“自我”主观精神,是强烈的反抗、叛逆精神,是追求光明的理想主义精神。
郭沫若诗中反复出现的“自我抒情主人公形象”。
诗歌研究无定法,一般而言,评 论一位诗人,应抓住最能体现其思想艺术追求的独创的方面。
而“自我抒情主人公”形象, 便是的特色。
对这一形象的特征及其时代内涵的分析,可从两方面人手:一是“开 辟鸿荒的大我”,即“五四”时期人们心目中觉醒的、新生的中华民族形象(如 中的凤凰,象征民族的新生)。
所谓“大我”的情怀,是古老中国历史上少有的一种崭新的 精神,也就是“五四”式的彻底、不妥协、战斗和雄强的民族精神。
这种精神还体现为对自 由与个性解放的热烈追求,是对人的价值、尊严和创造力的充分肯定,是那种“天马行空” 的心灵世界(可以为析例)。
其次,“自我抒情主人公”形象又应当理解为同时是诗 人的个性与灵魂的真实袒露。
“大我”与“我”是统一的。
从郭沫若诗中也会听到不和谐的 声音,展现其骚动、矛盾的内心,在表达进取时可能又有颓唐厌世。
这也可以从“五四”时 代心理情绪的复杂多样性方面去理解。
惟其如此,更真实地立体地表达了一代青年的思想情 感。
【第2句】:缘情而生 因情而灭 作为“新月双璧”之一的徐志摩,其短暂的文学生涯同短暂而富传奇色彩的人生一样,充满谜一样的意蕴。
多角度分析徐志摩的生活经历,特别是爱情遭遇,不难发现徐志摩文学创作的发生及衰竭之因,即其爱情生活的发生衰竭是其文学艺术创作发生、衰竭的根源,二者为伴生关系。
缘情而生,因情而灭:试析徐志摩文学创作发生、衰竭之因(片断) 陈伟华(湖南大学文学院 湖南长沙 410082)
【第1句】:私语——创作萌芽期 私语三秋的情诗情事/情语情节/临了轻轻的将他拂在秋水秋波的秋晕里/一涡半/转\\\/跟着秋流去。
\\\/\\\/这秋雨的私语,三秋的情思情事/情诗情节,也掉落在转引秋水秋波的秋晕里一涡半/转/跟着秋流去。
() 目前可见最早的徐志摩文学创作是诗。
据徐志摩回忆,他在康桥曾有好些诗作,然而现在都无法见到。
可以说,1922年以前这个时期他的文学创作仅仅是属于对某个人私语,极具隐蔽性。
他的文学细胞也象那草上的露珠儿,刚刚折射出一点点太阳的亮辉。
对于诗,徐志摩说:“诗是写给爱人的,故精制而秀美”。
明确表明了这一时期徐志摩诗作的私语性质。
1920年,徐志摩在英国遇上了年仅16岁的林徽因,从此被她吸引。
吕家乡在《个性解放的追求和幻灭————徐志摩诗歌的思想倾向》中论述到:“徐志摩把爱情看作是‘性灵美’的集中体现,而没有认识到它是一种社会性的活动,因此,他往往孤立的就爱情写爱情,缺乏深刻的社会内容。
”他这个说法,刚好反正证了徐志摩创作的为情而生。
因为他本来是为爱情而创作,他没有必要拉大旗作虎皮,在咏叹着人类最本质的情感时,拉进诸如劳工神圣的神圣主题来装点门面,升华情趣。
对此,林徽因后来在中也谈了这样的看法。
她说:“朋友,你写诗的动机是坦白不自主的,你写诗的态度是诚实,勇敢而倔强的。
” 他写诗的目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徐志摩在1923年致梁启超的信中说:“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
不得,我命。
如此而已.。
”胡适在也中谈到,徐志摩是一个有着爱、美、自由的单纯信仰观。
也就是说,他作诗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唯一之灵魂伴侣。
对于徐志摩跟文学的缘分,他自己认为:“我查过我的家谱,从永乐以来我们家里没有写过一行可以传诵的诗句。
”当然,这种观点是值得怀疑的。
不过在徐,倒透露了他的心声:他作诗,纯粹是出于偶然,是因为那奇异的风,奇异的月色。
当然,从唯物主义的角度看,我们不能说他有了心仪的女性,就有了他光焰万丈的文学。
但可以这么说,她是他文学创作的催化剂,是他心语的倾听者,是他灵魂的寄托。
可以这么假设,倘没有她,他定会沉浸在作中国的“汉密尔顿”的理想中。
而以她前妻家族的显赫地位,他成为金融界的名流也未尝不能。
但事实偏偏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徐志摩后来回忆说,“我敢说只是——就我个人说,我的眼是康桥叫我睁开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
”他又在 1922年8月7日致傅来仪[注:傅来仪为英国艺术家]的信中说:“我一直认为,自己最大的机缘是得遇狄更生先生。
是因着他,我才能进康桥享受这些快乐的日子。
而我对文学艺术的志趣,就这样的固定成形了。
确实因狄更生的脸面,徐志摩才得以进入康桥学习,但如果就此认为是狄更生使徐拜倒在缪斯石榴裙下,那显然是中了徐的诡计了。
其实徐在这两段话中很机智的使用了模糊语,狄更生也好,康桥也好,只是徐兴趣转移的充分条件,他有意隐去了必要条件,使人产生美丽的误读。
这个必要条件是什么呢
他后来在1931年所作中泄漏了全部的秘密。
他说:“但生命的把戏是不可思议的,整整十年前,我吹着了一阵奇异的风,也许照着了奇异的月色。
从此起,我的思想就倾向于分行的抒写。
” 这“奇异的风”,“奇异的月色”,到底是什么呢?陆耀东认为:“奇异的风”、“奇异的月色”是隐语,徐志摩抵英后,与威尔斯、魏雷、卡因等英国著名作家诗人交往,开始对文学产生极大兴趣。
与此同时, 他结识了一位随父逗留在伦敦的美丽少女林徽因,并疯狂的向他求爱。
也正在此时,他开始写诗。
据此,可以肯定他所谓的“奇异的风”、“奇异的月色”,决不只是指自然界的风月。
(陆耀东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另一的作者刘炎生则认为:“则显然是指他与林徽音相恋对他产生的影响而言的。
”(暨南大学出版社1995)观二人的说法,陆的说法比较含糊,而刘的说法失之片面。
笔者认为,“奇异的风”、“奇异的月色”是康桥的文化氛围和那美丽女性的合力。
其中控制着风的方向的是作者对他的情爱力度。
可以这么说,生性浪漫不羁的徐志摩心中诗魔的潘多纳的盒子是她给打开的。
他的诗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迅速进入情感泛滥期。
打一个浪漫的比方,康桥就是温床,具备适宜的温度湿度以及阳光等一切生长的要素,美丽可人的她便是那充满旺盛生命力的种子。
一不小心置入了徐志摩的心怀,便疯狂的不可遏止的长出茂盛的诗文的苗来。
“只有一个时期,我的诗情有些象是山洪暴发,不分方向的乱冲。
那就是我最早写诗那半年。
生命受了一种伟大力量的震撼,什么半成熟未成熟的意念都在指顾间散作缤纷的花雨。
这最早写诗的那半年,即刚结识林徽因的那半年。
这“伟大力量”显然指情爱的力量。
他又接着说,“我在短时期内写了很多,但几乎全都是见不得人的,”到底是什么诗见不得人呢
这确乎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现在我们能读到的他1922年以前的诗作只有唯一的一首(1921年11月23日作)。
总的说来,这个时期,由于情爱的作用,使徐志摩的志向发生根本转变,并且,由于情爱的作用,使他把心中的那种情欲发酵为诗情发泄出来。
【第2句】:月下待杜鹃不来——创作旺盛期 看一回凝静的桥影\\\/数一数螺细的波纹,\\\/我倚暖了石阑的青苔。
\\\/青苔凉透了我的心坎\\\/月儿你休学新娘羞\\\/把脊背掩盖你的光焰首,你昨宵也在此勾留。
可听她允许今夜来否
\\\/\\\/听远村寺塔的钟声\\\/像梦里的清涛吐复收,省心海念潮的涨歇\\\/依稀漂泊踉跄的孤舟。
\\\/\\\/水粼粼,夜冥冥,思悠悠,\\\/\\\/何处是我恋的多情友
\\\/风飕飕\\\/柳飘飘\\\/榆钱斗斗。
\\\/令人长忆伤春的歌喉。
(《月下待杜鹃不来》) 1922—1924年6月是这一时期的时限。
代表作有:诗集《志摩的诗》,集外诗有《情死》、《私语》、《清风吹断春潮梦》、《你是谁呀》、《悲思》等20 余首,及《春痕》等小说,《泰山日出》等散文。
以及翻译诗数首。
对于这一时期的创作。
他在《猛虎集序》中说:“我的第一集诗——《志摩的诗》是我1922年回国后两年内写成的,在这集子初期的汹涌性,虽已消灭,但部分还是情感的无关阑的泛滥。
” 从徐的叙述中,我们又一次找到了其文学创作是为情而生的明证。
下面简单回顾徐志摩这一时期的活动历程。
这里先讨论两个问题,第一,1922年8月,徐为什么要抛开洋博士的迷人头衔,毅然回国。
第二,徐的原配夫人张幼仪才貌双全,与她的结合,徐一开始并未提出异议,留学英伦伊始,还迫不及待要求张为其伴读。
何以在他产后不久便要求离婚
对于第一个问题,有观点认为,在徐志摩,拯救整个中国社会正要从改革社会政治制度开始,但是,这种明显带有青年热血特征的生命冲动,在诗人进入典雅保守的康桥以后,就逐渐的消蜕了,此时他已经淡化直接参与社会政治经济的生命意识。
开始试图从更广义的“人”的角度来寻找、印证他的生命经验欲望。
实际上,他从未完全停止过政治活动,1923年11月28日在《努力周报》上发表《就是打破头,也还要保持我灵魂的自由》支持北大校长蔡元培不与北洋军阀合作的立场。
1923年冬,张君劢组织理想会,徐应约作《政治生活与王家三阿嫂》表明了他的政治思想。
1924年3月成立新月社,
【第4句】:5月间陪伴泰戈尔游中国,建议阎锡山在山西建立农村建设试验基地。
5月29日陪泰戈尔访日。
9月写散文诗《婴儿》、《白旗光》、《毒药》。
他办新月社的目的,他在《给新月》(1924年1月24日,《晨报副刊》)谈到:“这躺沙发决不是结社的宗旨,吃好饭菜也不是我们的目的。
几个爱做梦的人,一点子创作的能力,一点子不服输的傻气,合在一起什么朝代推不翻,什么事业做不成
……我们并没有展露我们的菱角。
” 由此看来,康桥大学政治经济学博士的头衔对他还是颇有吸引力的,但他终于抛弃了,其原因就在于,“一九二二年秋,徐志摩倾心的少女随父回国,他也无心在英伦逗留,遂乘船东行。
” 正如胡适所说,徐志摩是一个有着单纯的爱美自由理想信仰的人,为了自己的追求,可以抛开一切。
因此他做出此番惊世骇俗之举也在情理中。
也正应了拜伦那句话:生命诚宝贵,爱情价更高。
实际上,在英伦留学期间,他受拜伦的影响颇大。
由此对于第二个问题的解答也就有了一些眉目。
对此,徐志摩自己的解释是:“我之甘冒世之大不韪,非特求免凶残之苦痛,实求良心之安顿。
求人格之确立。
求灵魂之救度耳。
”他甚至认为与张的离婚是“转夜为日,转地狱为天堂,是彼此重现生命之曙光的不世之荣业”。
(《致梁启超信》) 当然,他的自我辩解有一点点成立,但无法掩饰自我矫饰的成分,“既求良心之安顿,”又为何在张幼仪初产之时便弃其母子而去。
说是“转地狱为天堂”则更为大谬,当初徐求学英伦时要求张为之伴读,言辞是何等切切。
既自甘坠入地狱,又怎能怨别人
这里真实的原因是,“1921年秋天,徐志摩在英国求学期间认识了林徽因……志摩为之倾倒,但她提出必须与原夫人离婚,方能考虑婚嫁之事。
”。
上述一大段文字,似乎与徐志摩的文学创作毫无牵连。
但实际不然。
由上述可看出,他对他所心仪的女子已痴迷到了可抛弃一切的地步。
但是他又不是那么轻易能得到。
于是那种情感救在他心中郁积。
弗洛伊德理论中认为,在本能诸特性中,本能为了减轻紧张而采用的对象和手段最容易发生变化。
在不能获得第一对象时,能量可以转移到另一能够获得的对象上。
这种从一个对象向另一个对象的能量转移就称为移位。
这里,为了缓解压力,徐志摩下意识的是用了,移位的方法,将能量发泄到文学创作上来。
弗洛伊德认为,文学创作的动因是里比多,即性欲。
艺术家从事创作并不基于他接触生活,观察生活,进而体验生活而获得丰富经历,而是基于人的本能欲望,这些欲望最强烈并最容易冲动的就是里比多,因为人的欲望长期受到压抑而的不到满足,致使他们郁郁寡欢。
为了满足这些压抑的欲望,他们便在艺术创作中寻找欢乐。
这纯属他们的性冲动。
徐曾经说过:“世上再没有比写诗更惨的事。
”林徽因给它的注脚是:“我看一个人一生为着一个愚诚的倾向,把感受到的复杂的情绪尝味到的生活,放到自己理想和信仰的锅炉里.烧炼几句悠扬锉铿的语言……来满足他自己本能的艺术冲动。
” 这愚诚的倾向,复杂的情绪具体是什么,林没有明说,但我们可以感受的出来。
笔者认为,愚诚的倾向实指徐“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灵魂之唯一伴侣。
”复杂的情绪,指的是二人交往过程中的酸甜苦辣多样的情感体验。
这在徐的诗歌中有明显的体现。
“满足他本能的艺术冲动”则一语道破他诗歌为情而生的天机。
徐林的爱情由于各方面的原因一开始就甜涩交加。
他同时也不时的在与自己的良心作斗争。
他于1922年
【第5句】:
【第6句】:7月间分别写了《情死》、《私语》、《夜清风吹断春潮梦》等诗来发泄自己的情感。
陆机认为“诗缘情而绮靡”在《情死》中,他以玫瑰喻爱人,表达了一种为爱情而献生的疯狂的痴迷,“玫瑰
我顾不得你玉碎香消,我爱你”。
《情死》作於1922年2月4日。
(原载1923年《努力周报》)他又在《清风吹断春潮梦》中诉说好梦难圆的悠怨惆怅,“清风
你来自清林幽谷,\\\/……\\\/一似狼藉春阴的玫瑰\\\/一似杜鹃黎明的幽叹\\\/韵断香散,仰望天高云远,\\\/梦翅双飞,一逝不复返。
\\\/此诗作于1922年8月3日,我们注意到,1922年6月,林长民携爱女归国。
此诗当是此事的反映。
徐志摩对康桥是十分留恋的,但是他要访他灵魂中唯一之伴侣就必须离开。
这种欲走还留的情感在他心中焦灼,遂升华成他的1922年8月10 日的脍炙人口的《康桥再会吧》。
8月7日他毅然启程回国。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1924年梁思成偕林徽音赴美求学,徐志摩从此断了对林的追求。
他的文学创作也就不可避免的随着他的情感的失矢进入徘徊期。
尽管行动上徐志摩停止了对林的追求,但事实上她一直是他梦英魂绕的女性。
特别是后来与陆小曼发生情感危机以后,这种情绪更强烈。
在这种情丝的煎熬下,产生了《云游》、《火车擒住轨》等力透纸背的诗作。
在《云游》中,他以“一涧流水”自喻表达了对理想中的女性的化身的“云”的爱恨交加的感情。
涧水对云的情意在“忧愁”、“消瘦”、“盼望”等词中淋漓尽致表现出来。
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使读者极易产生强烈共鸣。
1931年7月19 日作的《火车擒住轨》表达一种对不可把握命运的无可奈何。
火车是那样的依恋轨,然而他的方向是既定的,他根本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驶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可以这样说,对林的情结一直是徐创作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即使在他最苦闷,最感文思衰竭的时候,一想起她。
就马上获得了艺术生命。
例如《火车擒住轨》的产生。
【第3句】:为要寻一个明星——创作徘徊迷惘期 我骑着一匹拐腿的瞎马,\\\/向着黑夜里加鞭;——\\\/向着黑夜里加鞭,\\\/我骑着一匹拐腿的瞎马\\\/\\\/我冲入这绵绵的昏夜,\\\/为要寻一颗明星;——\\\/为要寻一颗明星,我冲入这茫茫的荒野。
\\\/\\\/累坏了,累坏了我跨下的牲口,\\\/那明星还不出现,\\\/累坏了累坏了我马鞍上的身手。
\\\/\\\/这回天上头除了水晶似的光明,\\\/荒野里到这一只牲口,\\\/黑夜里躺着一具尸首,——\\\/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
(《为要寻一个明星》) 心仪的人飞走了,灵魂的伴侣暂逝失去了落,心中的情爱无法释怀。
主人公的心就象那匹拐腿的瞎马,累坏了,他的躯体也成了黑夜里躺着的一具尸首。
从人的心理角度看,心中的目标突然失落,必然带来心理的巨大失衡。
此时他很可能一蹶不振。
而在徐志摩,那情爱就是他创作的全部秘密,他的灵魂,他的源泉。
如今失去了。
他的创作也就是去了依傍。
从1924年6月到1924年秋结识陆小曼他的创作共有译泰戈尔作品(讲演稿)10篇,诗作《留别日本》、《沙扬娜拉》(18)首、《毒药》、《白旗》、《婴儿》、《白杨树上》等,及悼文—《悼沈叔薇》。
色调灰暗,透露着极端失望情绪。
正如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所提出的需要层次理论所揭示的那样:人的生理需要是人的最基本最原始也是最强烈的需要。
对徐志摩同样不例外,由于那种需要的不到满足,于是产生一系列的失望、自责、悔恨、迷惘的情绪。
并由此滋生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心境。
对徐志摩的总题为“一首不成形的咒祖的忏悔的想望的”包括《毒药》、《白旗》、《婴儿》共三首的散文诗。
一般研究者认为是单纯的政治诗,并且还据此对徐的政治立场立论。
认真解读。
发现透露的更多的还是一种失恋后的痛苦情绪。
“相信我,我的思想是恶毒的,因为这是世界是恶毒的。
我的灵魂是黑暗的,因为太阳已经灭绝了光彩。
”(《毒药》)其描写由现实而及灵魂,单纯客观的政治现状的感悟显然无此穿透力。
“我们要盼望一个伟大的事实出现。
我们要守候一个馨香的婴儿出世。
”(《婴儿》)后多人把《婴儿》当作徐的政治理想,但实际上,在徐志摩归国以后,尽管他有时应朋友之邀参加一些政治活动,办新月社也不乏引起政治轰动的愿望,但实绩在文学。
实际上,他已经绝少谈政治了,他的诗作他的社会活动也几乎政治无关。
在徐志摩的作品中,,有一部分是与一个叫凌叔华的女子有关的。
《问谁》、《为要寻一个明星》就曾出现在给她的信中。
但由于他们之间所有的只是一种介乎朋友之间的情绪。
因而没有发酵出更多的文学的灵感来,从这一时期的创作内容及艺术感染力可看出。
我们所称道的,还是那些带有明显的情爱印记的作品。
《月下待杜鹃不来》、《私语》等诗作纯情欲滴,艺术并非炉火纯青,但却最为人所称道。
纵观徐志摩在失去林邂逅陆之前的作品,总觉感情苦涩、意境凝滞。
其原因就是那种促使他产生创作的情爱此时不在。
就在这年冬天,陆小曼进入她的视野,二人如水交融,一拍即合。
徐志摩的创作也随着他的情感进入浓得化不开的全盛期。
【第4句】:浓得化不开——创作全盛期 山的起伏,海的起伏,光的起伏;山的颜色,水的颜色,光的颜色——形成一种不可比况的空灵,一种不可比况的节奏,一种不可比况的谐和,一方宝石,一球纯晶,一颗珠,一个水泡。
(《浓得化不开之香港》) 后来,陆小曼移情别恋。
又日益堕落,徐乃假文学这一武器予以拯救。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徐志摩于1928年6月15日再度外游。
欧游期间,徐每天写一封信给陆,这后来也成为他文学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但后来徐陆之间的情爱之火终究还是熄灭了。
徐志摩的文学生命也就不可避免进入沦沉.衰竭期。
【第5句】:我不知道风,在那个方向吹.——创作迷惘沦落期 我不知道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的清波里依洄——\\\/\\\/我不知道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她的温存\\\/我的迷醉\\\/\\\/我不知道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甜蜜是梦的光辉\\\/\\\/我不知道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她的负心,我伤悲\\\/\\\/我不知道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的悲哀里心碎\\\/\\\/我不知道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暗淡是梦的光辉。
(《我不知道风,在哪一个方向吹》) 这首诗可以说是徐陆情爱的心路历程。
徐志摩的梦幻里彷徨,遇到可人的她,体验到她迷醉的温存,那时候,所有的记忆只有甜蜜。
到后来,她负心了,只留下毫无光泽的回忆。
他于是迷失了感觉的方向。
这风,到底是指什么呢
徐志摩曾在《猛虎集·序文》中说,整整十年前,我吹着了一阵奇异的风,由此而诗兴大发。
两处“风”所指当相同。
此时,他再也弄不清风是向呢一个方向吹,他的创作也就自然陷入迷惘。
他后来在《猛虎集·序文》中反思道,最近这几年生活,不仅是极平凡,简直是到了枯窘的深处。
跟着诗的产量也尽向瘦小里耗……我信,竟可以消耗到几乎完全没有。
【第3句】:《四世同堂》里的韵梅是老舍女 性形象中贤妻良母的典型,也是老舍理想女性的化 身。
她纯朴贤惠,温柔善良;她懂规矩,守礼节;她 反对自由,厌恶轻薄,是一个传统道德伦理下的一 个女性范本。
她爱自己的丈夫,关心瑞宣,替瑞宣 分担忧愁和烦恼,忠实谨慎但在关键时刻又表现出 坚强冷静和沉着。
韵梅便是老舍努力塑造的一位 具有传统光辉的女性形象。
作为“新时代的旧派女 人”,韵梅没有享受到恋爱的自由,没有获得心心相印的爱情。
她从瑞宣那里得到的不是爱情的偎依 而是丈夫对妻子所尽的责任,但这些并不能阻碍韵 梅对整个家庭的爱、奉献和宽容。
韵梅没有远见卓 识,认识不到日本发动战争的真正目的,她是那种 一根草也不肯白白拿过来的人。
她最懂礼数,但当 自己的孩子受了欺侮,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把 那个欺负小顺子的日本孩子推倒在地。
对韵梅来 讲“, 母性”成了她美好品质的最好概括。
在老舍笔 下,即使沦为娼妓的小福子、《月牙儿》中的“我”、 《微神》中的“她”,她们更多地承担了家庭的责任。
小福子为了养家糊口、照顾年幼的弟弟,她承担了 “母亲”的角色《; 月牙儿》中的“母亲”为了养活女儿 被迫改嫁、卖身,而“我”为了养活母亲和自己竟也 不惜出卖肉体;她们身上表现出来的都是一种伟大 的、甘愿牺牲的“母性”品质。
“母亲”、韵梅、小福 子、“我”等是作家描摹的女性个体,中国传统女性 的“母性”温柔、坚韧性格、善良品性等美德在她们 身上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这也是老舍最欣赏的女 性形象.
你见过哪些好听的名字
民国时期的名字都好听且有内涵个人喜欢邵洵美,陈意映,徐志摩,陶,宋清如,杨绛,林徽因,盛爱颐,张幼仪,杜月笙,唐瑛,卞之琳,唐蕴玉,傅斯年,林语堂,林风眠……明星里特别喜欢江疏影的名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白敬亭的名字也是,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有个同学的名字叫李沅芷芷澧兰。
还有叫惠兰心,蕙质兰心。
以前有个同学姓娄,叫娄心月,觉得意境特别美。
舞低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沈从文结过几次婚姻
一、张:情书里的爱情我行过许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致张兆和的情书在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中,这是最动人心魄的一个美丽句子。
因为这句深婉有风致的情话,我曾相信了爱情的纯美,誓言的忠贞,水会流走云会散去,而所爱是唯一的。
1931年的夏天,在中国公学教书的沈从文,跌入了那场无药可救的暗恋。
张吉友家的三小姐张兆和,名门才女,聪慧美 一、张兆和:情书里的爱情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致张兆和的情书 在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中,这是最动人心魄的一个美丽句子。
因为这句深婉有风致的情话,我曾相信了爱情的纯美,誓言的忠贞,水会流走云会散去,而所爱是唯一的。
1931年的夏天,在中国公学教书的沈从文,跌入了那场无药可救的暗恋。
张吉友家的三小姐张兆和,名门才女,聪慧美丽,演话剧,跳芭蕾,有如一只姣好傲然的“黑凤”,飞入了沈从文多情的相思梦中。
沈从文疯狂地给自己的女学生张兆和写了一封又一封情书:“我不知怎么忽然爱上了你!”“你是我的月亮……”情思如月华痴惘,言辞如流水唯美。
张兆和对这个腼腆乡土的老师心生不耐烦,终于告到校长胡适那里去了。
胡适看了信笑笑说:“沈从文先生固执地爱你!”张兆和回答说:“我固执地不爱他!” 张兆和在日记里抒写了自己的爱情观:“胡先生只知道爱是可贵的,以为只要是诚意的,就应当接受,他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他没有知道如果被爱者不爱这献上爱的人,而光只因他爱的诚挚,就勉强接受了它,这人为的非由两心互应的有恒结合,不单不是幸福的设计,终会酿成更大的麻烦与苦恼。
” 在这场爱情追逐的最初,显然,张兆和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带着名门淑女的矜持与优越感;而沈从文是谦卑的,俯首并仰视的,是一个“乡下人”的自卑的多情。
两人的位置处于女神与奴仆的倾斜角度,沈从文的爱充满了一种求之不得梦寐思服的美与哀愁。
“每次见到你,我心里就发生一种哀愁,在感觉上总不免有全部生命奉献而无所取偿的奴性自觉,人格完全失去,自尊也消失无余,明明白白从中得到是一种痛若,却极珍视这痛苦来源。
” “我把你当作我的神。
许我在梦里,用嘴吻你的脚,我的自卑处,是觉得一个奴隶蹲到地下用嘴接近你的脚,也近于十分亵渎了你。
” “望到北平高空明蓝的天,使人只想下跪,你给我的影响恰如这天空,距离得那么远,我日里望着,晚上做梦,总梦到生着翅膀,向上飞举。
向上飞去,便看到许多星子,都成为你的眼睛了。
” 沈从文痴迷的情书一封封不停地写去,一直写出自己的灵魂之美,真情之挚,赤子之心。
沈从文的忧伤感染了张兆和,他终于渐渐打动了少女那颗矜持的心,“我虽不能爱他,但他这不顾一切的爱,却深深地感动了我,使我因拒绝他而难过。
”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感动即是接受爱的开始。
不过,与其说是张兆和因被爱而产生了主动的爱,不如说,她一点点的不自觉地跌入了沈从文温柔的文字陷阱。
是情书之美与情书之幻带来的催情作用,让一个少女的情怀开始微醺,讶异爱情的滋味,可能是她从未碰及唇舌的一杯甜酒。
她蠢蠢欲饮。
在古典而纯真的年代,文人追求爱情的杀手锏便是情书。
如同佐罗用剑与迷人的吻征服了无数贵妇的芳心,文人用他天生擅长的利器——文字,编织美丽的谎言,催开了一座座玫瑰园。
文字制造的想象之美,最容易惹出一场爱情的祸。
看看我们的祖先,红叶题诗,必定会引出一场以身相许的相思;西厢的张生托红娘夜递几首情书,矜持而犹豫的莺莺小姐就与他“小楼一夜春风”。
《爱眉小札》亲啊爱啊浓得化不开;连最讽刺恋爱的鲁迅,写起《两地书》也有几分温柔。
难怪乎最骄傲的张兆和,在沈从文谦卑而深情的情书攻势下,终于投下了她感动的一瞥。
1933年的初夏,沈从文在青岛大学一隅的海边捡起一枚螺蚌,轻轻拭去金色的细砂,把它装入信封,寄给了千里之外的爱人(螺蚌有女性生殖器官的隐喻意义):“我不仅爱你的灵魂,而且要你的肉体。
”这只拾来的螺蚌“无意中寄到南方时所得的结果”,是“一种幸福的婚姻”。
那年暑假,阳光炽烈而清白,苏州寿宁巷的骄阳下,千里迢迢赶来见三妹的乡下人沈从文,脑门上冒着晶莹的汗水,脸上写着赤诚,不安,又有幸福将至的兴奋。
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三妹,终于回信给他,叫他暑假来她苏州的家。
这是一个柳暗花明的答复,幸福此刻就在扣响门扉的那一端。
但等门打开,站着的是二姐允和,三妹兆和还是回避了他。
这个赤诚的乡下人惴惴地回去了。
幸好,热心人二姐给他拍来了一语双关的电报:“允。
”而不放心的三妹又补拍了一封:“乡下人喝杯甜酒吧。
”这是*史上第一封白话文电报,也是沈从文的爱情福音。
1933年9月,沈从文和张兆和在北京结婚。
沈从文拒绝了岳父张吉友的钱财馈赠,新房里几乎家徒四壁,除了梁思成、林徽因夫妇送的两床百子图床单。
院子里有一棵槐树、一棵枣树,沈从文把他的家称为“一槐一枣庐”。
从此,张兆和成了沈从文生命里亲爱的“三三”。
沈从文是个居住在纯美世界里的有情人,他以对妻子之爱,创作了《龙朱》、《月下小景》等如梦如幻的化境小说。
他们的两个儿子,分别如他的小说人物取名为龙朱与虎雏。
张兆和则是他小说里黑而俊的“黑凤”。
二、高青子:幻想里的“偶然” “我想,那是一个庇护在爱神与美神羽翼下的家。
沈从文为人忠实纯洁,又少与世结交,除了沉醉于小说世界,收集坛坛罐罐花花朵朵,他对妻子的爱,如月之皎皎,纵使渐渐归于平淡,却始终至深而唯一。
张兆和融为了沈氏温柔世界里静美生存的一员,直至沈去世。
” 后来发现,这是我的一种误读。
至少是对沈氏情感世界的认知狭隘而造成的片面化误读。
一个朋友指出一个事实:沈从文的生命中,隐约地划过好几次“偶然”的星子,并分明有过一段闪亮天际的婚外恋情! 忙翻阅沈从文记录“偶然”的那篇《水云:我怎么创造了故事,故事怎么创造了我》,惊讶地走进了沈氏纷繁复杂的情感世界:他在情感与理智之间的挣扎,他对婚姻的审美疲劳与他的“婚外情感发炎史”。
情书里的爱情与现实里的婚姻,毕竟有着天上与人间的落差。
在情书与恋爱的罗曼史里,“女子是一个诗人想象的上帝”。
张兆和在婚前,是在天上的,需要沈从文做梦向上飞才可以抵达;在婚后,张兆和却成了堕落到凡尘掌管柴米油盐的主妇。
早年顽劣高傲好扮男装的张兆和,自从跟随了沈从文,越发地朴素而家常起来,她曾写信给沈从文:“不许你逼我穿高跟鞋烫头发了,不许你因怕我把一双手弄粗糙为理由而不叫我洗东西做事了,吃的东西无所谓好坏,穿的用的无所谓讲究不讲究,能够活下去已是造化。
”——张家小姐的妇德真是了得,当沈从文一味沉醉在创作中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时,“家务全靠妈妈打理”(沈虎雏语)。
从当初的被爱的荣耀到进入妻子角色后的情感反哺,张兆和步入了每个女人那样的嫁夫随夫的宿命。
而在惯于做梦耽于幻想的沈从文这里,却是另一种落差。
在得到爱情之前,他把张兆和奉为女神,圣洁美丽,望之叹息;在得到爱情后,当这个女神实实在在地来到他的生活中,为他生子、操持家务,他反而发现女神的光环褪去了,先前因距离产生的“惊讶”和“美”也逐渐消失。
沈从文的人生,始终是需要审美的,他的一生,是用美来装饰理想的一生。
而婚姻的种种现实,往往是与审美相悖的。
1936年,在他们结婚3年后,沈从文创作了小说《主妇》,分别剖析了男人与女人在婚姻中的不同心理:“作主妇的始终保留着那幸福的幻影,并从其他方式上去证明它。
”而对于男人,“家庭生活并不能完全中和与调整我的生命,我需要一点传奇,创造一点纯粹的诗,与生活不相粘附的诗。
” 因此每天大清早,在“一槐一枣”掩映下的院落,细碎阳光洒在红木方桌上的一叠白纸,沈从文一面觉着一种“闷热中的寂寞”,将他受压抑的梦写在纸上,一面用身边新妇作范本,取得性格上的素朴式样,于是有了《边城》与翠翠。
刘洪涛说:“《边城》是沈从文在现实中受到婚外感情引诱而逃避的结果。
” 沈从文也自述:“这是一个胆小而知足且善逃避现实者最大的成就。
”除了一种湘西理想的构筑即社会意义上的逃避,沈从文还在逃避谁?——“在这时候,情感抬了头,一群‘偶然’听其自由侵入我生命中。
”“岁暮年末,偶然中之某一个,重新有机会给了我一点更离奇的印象。
” 在写《边城》之前与之后,已然有一个“偶然”的星子萦绕在沈从文的情感隐秘天空,让他陷入一种幻想。
甚至可以揣摩,《边城》里那个望着黄昏中的汩汩长河,怀着心事叹息的女孩,她之所以被取名为“翠翠”,是不是也与沈从文默想中的这个“偶然”名字相应——高青子。
青者,翠也。
沈从文与高青子的初遇,是在他大名鼎鼎的凤凰同乡熊希龄家的客厅。
“主人不曾出来,从客厅一角却出来个‘偶然’。
问问才知是这人家的家庭教师。
” 据张兆和晚年时回忆,高青子长得很美。
一张白白的小脸,一堆黑而光柔的头发,一点陌生羞怯的笑,给人一个幽雅而脆弱的印象。
高青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学女青年,更是沈从文忠实的读者,熟谙他的每部作品及作品里的人物。
初次见面,就有很默契的谈资,谈沈从文作品里的故事,谈青岛的海与樱花。
于是,当两人告别时,高青子躬身下去寻找她丢落在地上的发簪时,那个优美的身姿,完全符合了沈从文一贯以来对美的孜孜追求与细腻体验,刹那间,沈从文情感微妙,“仿佛看到一条素色的虹霓”,挂在了他的天空。
沈从文与高青子的再遇,是一个月以后。
见面后,高青子说自己一个钟头以前还正看着沈从文写的故事《八骏图》,并为这个故事难过,“譬如说,一个人刚好订婚,又凑巧……”说时眼中带点羞怯,与一点不便启齿的探询(在小说《八骏图》中,达士先生有了未婚妻瑷瑷,又在青岛海边被黄裙子姑娘吸引。
达士先生有沈从文自己的影子,而高青子未免把自己也想成了是那个“凑巧”)。
再次相遇的高青子,又以一种美的密语启开了沈从文的心扉。
那一天,高青子特意穿了一件绿底小黄花绸子夹衫,衣角袖口缘了一点紫。
沈从文看着而心会,这衣着,显然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明投暗合,“‘偶然’穿的那件夹衫,颜色花朵如何与我故事上景物巧合!”在沈从文小说《第四》中,“我”与一个女子邂逅于车站并相爱,那女子,“优美的在浅紫色绸衣包裹下面画出的苗条柔软的曲线”。
高青子以沈从文笔中人的衣着形象走进了沈的内心。
当这点秘密被发现时,高青子有轻微的不安,而沈从文的心则跳得颇有些不正常了。
此时,沈从文审视了自己的婚姻。
“一种幸福的婚姻,或幸福婚姻的幻影……你以为你很幸福,为的是尊重过去,当前是照你过去理性或计划安排成功的。
但你何尝真正能够在自足中得到幸福?” 而环境中,到处是年青生命,到处是“偶然”,“偶然能破坏你幸福的幻影”。
“岁暮年末时”,沈从文与高青子有了一次电光火石的相对。
冬日阳光稀薄,寒风冷冽,房中的炉火照得人温暖而暧昧。
火光催生了一种叫爱情或情欲的菌,“一年余以来努力的退避,在十分钟内即证明等于白费”。
两人为刹那间的交会感到惊喜。
这个在火炉旁理智决堤、情感放任的情景,后来被沈从文写进他的“艳情小说”《看虹录》。
在小说中,沈从文释放出被压抑的热情,极写被冬日炉火煽动的男女情欲,细绘两人为彼此献出的身体。
这场肉体上的交往,是沈从文与高青子的真实写照还是沈从文的笔下幻想?不得而知。
浪漫派幻想家沈从文,惯于在艺术世界里完成他在现实世界里未敢做的。
“世界上不可能用任何人力材料建筑的宫殿和城堡,原可以用文字作成功的。
”而因这篇《看虹录》,沈从文被郭沫若贴上了“桃色作家”的标签,解放前夕,沈从文被贴大字报批判,曾一度精神惶惶,选择过自杀,这是后话。
沈从文的婚外恋终于引起了一场家庭风波。
彼时,张兆和正躺在医院产完子不久。
曾发誓过自己是易折的芦苇,被张兆和的风吹过就“永远不做再立起的希望”的沈从文,却在妻子怀孕生子身心虚弱的时候,给了她一记重创。
张兆和一时难以接受沈从文的别恋,气愤之下,回到了苏州老家。
而执迷天真的沈从文,偏偏日日写信给张兆和,抒发自己对高青子的爱慕,并坦白自己有“横溢的情感”,“天生血液里多铁质因而多幻想的成分”——唉,做一个视生活如小说、混淆了现实与虚构,并极需情感抒发的文学家的妻子,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啊。
抗日战争爆发后,许多作家离开北京。
1938年4月,沈从文经贵阳到达昆明,任教于西南联大。
11月,张兆和携二子来昆明与沈从文团聚。
1939年5月,为躲避昆明空袭,沈一家搬到呈贡乡下。
就在此时,高青子也到了昆明,在西南联大图书馆任职。
到职时间为1939年6月,离职时间为1941年2月。
这条“偶然”的“虹霓”,落花随着流水,于乱世迁徙中,又挂在了云南的同一片天空中。
两人在一处共事,来往自然频繁亲密了,沈从文此时“放弃了一切可由常识来应付的种种,一任自己沉陷到一种情感漩涡里去”。
沈从文后来把它称之为“情感发炎”,而联大校园内一时流言四起。
在本质上,沈从文是个温雅而优柔的人,幻想多于行动。
“有些年青温柔的心在等待着你,收容你的幻想。
为的是你怕事,你于是名字叫做好人。
” 那几年,张兆和在呈贡乡下的一所难童小学教书,并含辛茹苦操持家务。
而沈从文每周在西南联大上完课,急匆匆挤上一小时的火车,再跨上一匹秀气的云南小马颠簸十里,回到呈贡与家人团聚。
事实上,张兆和对沈从文的交游与创作一直有一种宽容的态度。
甚至,出于一种恋爱时即产生的惯性,她也一直在与沈从文之间制造一种距离与空间。
《沈从文家书》那么篇幅浩繁,尺素情长,便也是这个原因。
在家庭与理智面前,在一个好太太和两个生龙活虎的儿子面前,沈从文终于如一只“云雀,经常向碧空飞得很高很远,到一定程度,终于还是直向下坠,归还旧窠”。
而那个“偶然”,思索及一个人应得的种种名分与事实时,当然有了痛苦。
想来想去,又明白了自己终究是个人,并非沈幻想世界里的神,承担不起艺术家想象中的完美角色,于是在梅花飘落的季节,给沈从文一个苦笑,带着一点悲伤,终结了这场情恋,到别的地方去了。
沈从文曾写过一篇散文《云南看云》,当高青子如霓虹散去,他说:“自从‘偶然’离开了我后,云南就只有云可看了。
” 三、两种对立的人格:生命之静美,内心之野马 “沈从文是一个居住在纯美世界里的有情人,生命之静美,人世之温柔,在他汩汩流水般静谧的文字里得到极致的阐释。
他构筑的湘西理想国里,自然与生命,人情与人性,都达到了一种消解了力量的纯美境界。
沈从文以其静的内心世界,缔造了静的人生,静的文学。
后来发现,这也是我的一种误读。
至少是对沈氏内心世界与人性的认知狭隘而造成的片面化误读。
我们惯于从边城的月梦如水,从天保、傩送们谦让的爱,从少女翠翠的静默秀丽,来给沈从文的生命贴上“静美”的标签;却忽略了这个在土匪出没于山林的凤凰出生、自小闹学逃课好玩耍、在行伍中目睹过血腥与暴力的湘西人,他的内心里,其实还有一匹“无从驯服的斑马”。
沈从文自述:“谁也想象不到我的生命是在一种什么形式下燃烧的。
”他是水,也是火。
在《水云》中,沈便是设想了自己的两种对立人格在进行一场情感与理智的对话。
这个湘西人—— 心情骄傲;性格孤僻。
受得住人的冷漠糟蹋;也载得起忘我的狂欢。
他写信给张兆和:“我很安静,我似乎为爱你而活着。
”但他又觉得那场爱情的体验充满着痛苦的挣扎,灵魂下压着一个受压抑无可安排的乡下人。
他摘星一样摘到他梦寐中的爱情,却在名誉与爱情都得到之后,说:“这件事,我却认为是意志和理性做成的,内容虽近于传奇,由我个人看来,却产生于一种计划之中。
” 他说过“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但又任凭“偶然”闯入,说过“什么人能在我生命中如一条虹,一粒星子,在记忆中永远忘不了?……这些人的名字都叫‘偶然’”。
他终生怀着对妻子的深爱;但他又另外追求过几个女人。
他是纯情的;又是多情的。
(看小说《八骏图》) 他是清澈的;又是暧昧的。
(看小说《灯》) 他是节制的;又是放纵的。
(看小说《看虹录》) 他是安静的;又是狂想气质的。
(看《水云》) 他到老了还抿着嘴笑,一生腼腆羞涩,内心单纯如婴儿;他又是雄性气血、佻*的,说“打猎要打狮子,摘要摘天上的星子,追求要追漂亮的女人”(贝多芬也说过类似的话:恋爱就要跟漂亮的女人谈,女人不漂亮,还不如爱自己。
呜呼哈哈)。
他的情书写得真挚如赤子;但他又曾对作家孙陵说过:“女子都喜欢虚情假意,不能说真话。
” 当他执拗地认为自己“是一个乡下人,走到任何地方便都带了一把尺,一把秤”,于是,他的整个人生便和普遍社会不合,进行着他固执的价值对抗。
都市充斥着声色犬马,他也曾为声色诱惑;而他用一支笔保留着最后一个浪漫派在20世纪吟唱最后一首牧歌的生命形式。
老C说:一个好的作家,都是分裂的!诚然如此。
人性是一瓶水里滴入一股血,水是澄澈的,而血溶入水后,就血水交融,复合难辨了。
一个作家或者一个艺术家,他的灵魂注定要迷踪在纷繁复杂的人*叉路口,并苦苦探索出路;他的血液里天生充满了野马式幻想;他的荷尔蒙由于过分旺盛,往往倾注在两种事物上:不停地创作,不停地爱上不同的女人。
如此,便不难理解沈从文在摘到张兆和这朵深爱的白玫瑰之后,又撷取高青子这朵红玫瑰。
作为一个永远需要偶然因素的小说家,沈从文顺从了人性的迷航,幻想的野马。
更何况,高青子处处细心思地模拟沈从文的小说人物,以一种有预谋有寓意的笔中人形象,巧妙地进入了沈的艺术世界,从而深深地赢得了他的心。
再看看张兆和,在情书里,居于被爱的高度;在婚姻里,居于具体生活的中心;在两人的情感生活中,她更多的是被动。
作为一个文学家的妻子,在一定程度上,她一直坐在了沈从文的内心世界之外。
张兆和在沈从文去世后整理《从文家书》时说:“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
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
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
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在他有生之年,不能发掘他,从各方面去帮助他,反而有那么多的矛盾得不到解决!悔之晚矣。
” 这当然也是一个未亡人的忏情之话。
做一个艺术家难,而做一个艺术家的妻子,又何岂容易!张兆和、高青子之于沈从文的生命,让我想起王菲唱的那首歌:“等到风景都看过,我依然和你细水长流。
”那么,那点路上划过天际的风景,又何足道。
沈从文被“下放”前,一个人生活,孤苦伶仃,当张允和来看他,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从红卫兵手下劫后余生的信,攥得紧紧的,像哭又像笑地说:“二姐,你看!这是三姐给我的第一封信。
”他把信举起来,快70岁的老头,面色还羞涩而温柔。
接着又吸溜吸溜哭起来,伤心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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