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英

临近中秋，各种的香味扑鼻而来。

一场秋雨过后，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蜜的幽香，桂花如约而至。桂花飘香，是中秋最具仪式感的开场。成千上万朵碎碎的黄色花儿一股脑儿地绽放，香气浩浩荡荡，连绵不绝，钻进鼻孔，浸染了整个心房。

我来到桂花树下，轻轻摇动枝干，桂花如雨般飘落。我雀跃着拾捡着，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每一粒桂花。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实在被桂花香所陶醉。我想把这份香这份甜蜜送给北方的亲人们，那里没有桂花。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白云悠悠，载着盛满桂花香的素笺，翻山越岭，飘向东北之北。

此时的三江大平原上，一派丰收景象。果园里，挂满枝头的海棠果，红彤彤，犹如盏盏小灯笼，风一摇，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大豆摇铃、苞米换装，稻田里的稻穗乐弯了腰，一阵风过来，金黄色的稻浪带着瓜果带着庄稼们的香味，层层荡漾，朵朵涟漪盛开在人们脸上心里，如蜜一般，又甜又美。

炊烟袅袅，锅里烀着的苞米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虽不比桂花的甜香，却是能刺激味蕾、令人垂涎三尺的食物香。白发的老母亲屋里屋外忙活着。屋外，她将豆角切丝、茄子土豆切片，晒成干，等娃过年回来吃。屋里，她正挑拣着核桃仁、葡萄干、花生、红绿丝、黑芝麻，炒熟，用油和糖稀拌好，攥成团。原来，母亲准备做我最爱吃的五仁月饼。月饼包好，摁在月饼模里，成型，刷油，装进烤盘，烘焙。一会儿，月饼的香味溢满整个屋子。母亲毫不客气地让悠悠白云，驮着诸多的月饼，快快回走。生怕稍一耽搁，月饼的香味会淡掉。她哪里知道，满口香的五仁月饼早已勾起了我对家乡的眷恋，早就把我的魂勾回家去了。

我咬着五仁月饼，在异乡的大街上游荡。鲜花月饼、云腿月饼拦住我：丫头，我俩是这响当当的特色月饼。咱们互换一下，互相品尝。我停下脚步，达成协议。鲜花月饼酥皮，里面裹着玫瑰花，有花的清香；云腿月饼也是酥皮，咸甜口，藏有火腿的醇香。这是母亲没吃过，没体会过的香味。我何不让它们带着我的思念，带着我的祝福，回老家去？这样家里的中秋会更加香甜。

在这团圆的日子里，两地不同的香气弥散在一家人的心里，早已不分你我。虽然远隔千山万水，但彼此的牵挂一直在。

《巴蜀文学》出品

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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