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更换钢轨的优美文案
赞美列车员的句子有哪些
《兄弟姐妹》鹰厦线,是全国铁路最弯的一条两根钢轨,衔着众多河流的名字披一身青山绿树,汽笛响处白云和飞鸟就有了巢窝,在我心中鹰厦线是隧道尽头的光明,我的兄弟姐妹挥汗如雨,他们抢着把铁路安全扛回车间在弯道的曲线里,围剿暗伏的隐患他们黝黑的皮肤,流淌咸涩的生活在沙县小小的县城里,以金属的品质奔跑在铁的队伍前面我常将线路工比喻成一根根火柴,在铁路上凝聚一起,擦出生命的火花《相信自己》天还没亮,街灯托着上升的黑暗心里的黎明是拂晓前的花朵我不要她们开放,在鹰厦铁路的中段汽笛汇集成巨大的水罐,我拒绝抒情我怕忧伤淹没互不相干的两根铁轨我的工友从黑暗中走来,黄色的防护服映着他们的脸,我能读懂他们的沉默比钢铁还沉重的品质,正潜伏在他们体内剔除那些赞美吧,我看见铁路正向远方延伸耳边的气笛一寸一寸撕碎眼前的黑早起的线路工,相信自己他们看见的明天比黑暗深邃他们放牧的光线,就是身边美好的早晨《自言自语》穿防护服,劳保鞋忙碌在铁路线沙溪河就在铁路的岸上平静,缓缓展现七峰叠翠我和汽笛生活了二十二年在我的书桌前,我用文字喂养火车,给它们吃黑夜里的烛光昏暗的马灯下,枕木站成一排漆黑的身体映衬月光的白这是多少人的梦想掏空的站台,只有几盏日光灯比声音脆弱,我被谁拯救我困在居室,像一只鸟的羽翅扇动着天空听懂的飞翔《路肩》一排石头,整齐站成一线,绵延千里比石头高的地方,是两根明亮的钢轨比石头低的地方,是一条平静的沙溪河汽笛鸣唱的音符,掉在石头上石头就开出一朵朵的花,很多舞步旋转着走出一条路,平滑,光泽,面含红润远方的信号灯站在石头上,它的高度和劳动等值。
我常满含敬畏的赞美:铁路啊,属铁的品质养育多少铁路人路肩成就石头的暖,站在路肩上目送列车接近或离去,呼啸而逝的冷成了擦肩的风。
铁路啊,那些围拢而来的事物聚在石头上,像一簇簇的红磷,轻轻一碰就能燃起火焰,我听见石头在说话:总有冰冷的心被感化,总有温暖的人成为过去在小城边缘,路肩呵护着石头劳动的人群换了一茬又一茬,惟有石头守着星空,守着岁月,守着野菊吐香守着亮,守着路肩,守着千山和万水守着汽笛声声《替班巡道》替班巡道 那些背向光明的人一次次向夜的心脏逼近,一次次被我的祝福亲呢,醒着的人用灯光和铁路交谈,谁能看见我坚守风雪阵地,铺展一席黎明让火车在旅客的梦中抒情除了被铁的品质消磨殆尽还剩下什么能支持我无泪无悔翻越连绵不绝的枕木沟坎青春一节节缩短又被铁路收留今夜,我用握笔的手拧亮信号灯谁会坚守的更久,谁会坚持到天明于是,有一种声音站在黑暗的身旁对于虫鸣,这仅是自然的静态程序正像我今生必须走完今夜的道路无法和身后的阴影坚持到底守护铁路用灯光的脚步演绎一段平仄的诗我多想走出墙上的制度陪妻子拥炉于冷冷的道口房让温暖散布铁路《晨曲》凌晨五点,南下火车在鹰厦线中部追上一阵鸟鸣,两天两夜的雨水抬高河床羽毛上的露水,乘着汽笛的旋律沐浴晴空鹰厦线,六百公里的鹰厦线有了片刻的喘息火车的灯光将瘦小的看守房包围一颗醒着的心贴在石壁上,一夜的冰凉瞬间升起一团温暖。
滋养人类的水啊稍不节制总是制造一些灾荒,钢铁的物质脆弱的心灵,随着火车一节节的滑翔在黎明的树梢上梳理翅膀的鸟儿把一夜的雨水剔除,留在唇边的一曲歌声从一片叶子传到另一片叶子,滴进我的耳朵《石头屋》一个十平米的空间,将雨水拒之门外石头屋,生长在荒郊野外,它的年龄和鹰厦线的铁路一样长,石头的秉性融入钢铁的品质,蹲着或站着,诠释一代又一代的奉献,一年又一年的风花雪月汽笛的散落开满五颜六色的花朵火车的灯光将它照成一枚醒着的路标两天两夜的雨水从墙根流走,石头屋佩戴鲜艳的通行证,给火车指引方向就要退休的石头屋和几位年轻人谈古论今从蒸汽机车、内燃机车,到电汽化铁路它的梦想是鹰厦线的长度,是石头屋的海拔《道尺》一根道尺,丈量钢轨的轨距1435毫米,是道尺生活的全部内容道尺餐风露宿,竖在墙边是火车的高度,走在钢轨上被一毫米的数量词检阅它和汗水称兄道弟,用一毫米的阳光照亮草帽下的阴影,道尺是钢轨敬仰的神一根道尺,是铁路飞奔的脊梁1435毫米的道尺,穿行于白天黑夜在铁路上围剿水平的高低经一双双大手的抚摸质地明亮,内心安静平和
赞美新时代铁路的句子
博(World Exhibition or Exposition,简称World Expo)又称国际博览会及世界博览会,简称世、世博,是一项由主政府组织或政府委托有关部门举办的有较大影响和悠久历史的国际性博览活动。
参展者向世界各国展示当代的文化、科技和产业上正面影响各种生活范畴的成果。
--------------------------------------------------------------------- 世界博览会(Universal Expo,Expo 是Exposition的缩写; 也称World Fair或World"s Fair)它是一个富有特色的讲坛,它鼓励人类发挥创造性和主动参与性,它更鼓励人类把科学性和情感结合起来,将种种有助于人类发展的新概念、新观念、新技术展现在世人面前。
因此,世博会被誉为世界经济、科技、文化的“奥林匹克”盛会。
世博会是一项由主办国政府组织或政府委托有关部门举办的有较大影响和悠久历史的国际性博览活动。
它已经历了百余年的历史,最初以美术品和传统工艺品的展示为主,后来逐渐变为荟萃科学技术2010年上海世博会与产业技术的展览会,成为培育产业人才和一般市民的启蒙教育不可多得的场所。
世界展览会的会场不单是展示技术和商品,而且伴以异彩纷呈的表演,富有魅力的壮观景色,设置成日常生活中无法体验的、充满节日气氛的空间,成为一般市民娱乐和消费的理想场所。
世界博览会是人类的聚会,人们从世界各地汇聚一处,展示各自的产品与技艺,赞美各自的故乡和祖国。
世博会集人类文明之大成,因而具备了无与伦比的感染力,使人心情激荡。
这样的聚会可以上溯至古时,早在公元五世纪,波斯举办了第一个超越集市功能的展览会。
十八世纪末,人们逐渐想到举办与集市相似但只展不卖的展览会。
而现代意义的世博会则发源于19世纪中叶工业革命萌芽之际。
至今,世博会已经先后举办过40多届,主要经历了四个发展阶段。
--------------------------------------------------------------------- ◆世界博览会的由来 在古代农耕社会,人们往往在庆贺丰收、宗教仪式、欢度喜庆的节日里展开交易活动,后来逐渐发展成为定期的、有固定场所的、以物品交换为目的的大型贸易及展示的集会。
这就是世界博览会的最早形式。
公元5世纪,波斯举办了第一个超越集市功能的展览会。
18世纪,随着新技术和新产品的不断出现,人们逐渐想到举办与集市相似,但只展不卖,以宣传、展出新产品和成果为目的的展览会。
1791年捷克在首都布拉格首次举办了这样的展览会。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展览会的规模也逐步扩大,参展的地域范围从一地扩大到全国,由国内延伸到国外,直至发展成为由许多国家参与的世界性博览会。
◆世界博览会的历史 1851年万国工业博览会成为了全世界第一场世界博览会,在英国首都伦敦的海德公园举行,展期是1851年5月1日至10月11日,主要内容是世界文化与工业科技,其定名中的“Great”在英文有伟大的、很棒的、壮观的意思,借此博览会英国在当时展现了工业革命后,英国技冠群雄、傲视全球的辉煌成果。
1867年巴黎世博会已经具备了现代世博会的雏形。
二战后,世界人民在满目疮痪的废墟上重建家园,并在恢复生产,复苏经济的基础上,于1958年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举行战后第一个世界博览会,主题“科学、文明和人性”。
为了体现科学的这个主题思想,布鲁塞尔世博会建造了一座原子能结构的球型展馆,代表着人类进入了科技进步的新世纪的象征,它独特新颖的造形,虽然时隔快半个世纪之久,但仍然历历在目。
博览会的辉煌和丰富,几乎使以往的所有世博会都默然失色。
1962年美国西雅图举办了一次规模不大的专业性的博览会 “太空时代的人类”。
博览会展出全新的先进科技,自动售货机和单钢轨铁路,使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1964年为了纪念纽约建城300周年,纽约又一历届世博会标志次举办了世界博览会,虽主题的格调高雅 “通过理解走向和平”。
然而这次世博会浓重的商业气氛,使观众驻足不前,失去了纪念活动的意义。
1970年在日本大阪首次举办了世界博览会,日本人称之为万国博览会,体现“人类的进步与和谐”,向观众展示了继东京奥运会之后,日本在各方面的发展和成就,得益于这次博览会,日本在以后10年的经济发展中,一直保持强劲的势头。
1985年再次举办世界博览会,会址是在新城筑波市,一座距东京50多公里的全新科学文化城。
博览会的主题是:“居住与环境 人类的家居科技”。
时隔一年,加拿大为纪念温哥华建城100周年,又举办了一次以“交通运输”为主题的博览会。
1988年是英国人在澳洲建立居住点200周年,为铭记这一日子,澳大利亚在东部黄金海岸城市布里斯班举办了世界博览会。
这次博览会的主题“科技时代的休闲生活”。
体现了人类在当今科学技术极其发达的时代中休闻和娱乐。
各国都围绕这个主题大做文章,以体育、文娱、旅游、休闲、烹调、园艺等等各种内容来体现人类生活的丰富多彩。
1990年日本大阪举办丁AI类专业性的国际花绿博览会,主题是:“人类与自然”。
展出以世界园艺为内容,作为庆祝大阪“新的开端”100周年的纪念活动。
这次展览会共有82个国家参加,55个国际组织与日本各省市和大企业都单独设了展馆或展台。
百次在亚洲实现了大型国际园艺博览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1992年,是哥伦布发现美洲500周年,为此,西班牙政府在塞维利亚举办了世博会,把博览会历届世博会标志的主题命名为“发现的时代”。
世博会占地面积478万平方米,有100多个国家参加。
观众达6000多万人次,中国馆展出四大发明及长征系列火箭等,被评为“五星级展馆”。
1993年韩国大田博览会,这是世界上第一次由发展中国家举办的世界博览会(认可类)。
主题为:“新的起飞之路”。
中国馆展示了航天科技,三峡工程等,共接待观众350万人次,为各展馆之最,被评为五大最佳展馆之一。
1998年在葡萄牙里斯本世界博览会。
1998年是联合国批准的国际海洋年,博览会的主题为:“海洋——未来的财富”。
2000年,德国汉诺威世博会,主题“人类、自然、科技”,参展国家和组织共计172个,为往届世博会参展国家、地区和组织最多的一届。
2005年,日本爱知世博会,主题“自然的睿智”,是最近的一次注册类世博会,中国馆接待观众570万人次,为接待观众最多的展馆。
2008年,西班牙萨拉戈萨世博会,水塔是2008年萨拉戈萨世博会的标志性建筑,也是萨拉戈萨城市最高的建筑。
水塔是世博园中三大主题展馆之一,展览“水,生命之源”主题的场所,为此也称水塔馆。
描写“青藏高原”的诗句有哪些
如果不是有人发明了火车,如果不是有人把铁轨铺进深山,你怎么也不会发现台儿沟这个小村。
它和它的十几户乡亲,一心一意掩藏在大山那深深的皱褶里,从春到夏,从秋到 冬,默默的接受着大山任意给予的温存和粗暴。
然而,两根纤细、闪亮地铁轨延伸过来了。
它勇敢地盘旋在山腰,又悄悄的试探着前进,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终于绕到台儿沟脚下,然后钻进幽暗的隧道,冲向又一道山粱,朝着神秘的远方奔去。
不久,这条线正式营运,人们挤在村口,看见那绿色的长龙一路呼啸,挟带着来自山外的陌生、新鲜的清风,擦着台儿沟贫弱的脊背匆匆而过。
它走的那样急忙,连车轮碾轧钢轨时发出的声音好像都在说:不停不停,不停不停
是啊,它有什么理由在台儿沟站脚呢,台儿沟有人要出远门吗
山外有人来台儿沟探亲访友吗
还是这里有石油储存,有金矿埋藏
台儿沟,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具备挽住火车在它身边留步的力量。
可是,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列车的时刻表上,还是多了“台儿沟”这一站。
也许乘车的旅客提出过要求,他们中有哪位说话算数的人和台儿沟沾亲;也许是那个快乐的男乘务员发现台儿沟有一群【第17句】:八岁的漂亮姑娘,每逢列车疾驰而过,她们就成帮搭伙地站在村口,翘起下巴,贪婪、专注地仰望着火车。
有人朝车厢指点,不时能听见她们由于互相捶打而发出的【第1句】:两声娇嗔的尖叫。
也许什么都不为,就因为台儿沟太小了,小得叫人心疼,就是钢筋铁骨的巨龙在它面前也不能昂首阔步,也不能不停下来。
总之,台儿沟上了列车时刻表,每晚七点钟,由首都方向开往山西的这列火车在这里停留一分钟。
这短暂的一分钟,搅乱了台儿沟以往的宁静。
从前,台儿沟人利来是吃过晚饭就钻被窝,他们仿佛是在同一时刻听到大山无声的命令。
于是,台儿沟那一小变石头房子在同一时刻忽然完全静止了,静的那样深沉、真切,好像在默默地向大山诉说着自己的虔诚。
如今,台儿沟的姑娘们刚把晚饭端上桌就慌了神,她们心不在焉地胡乱吃几口,扔下碗就开始梳妆打扮。
她们洗净蒙受了一天的黄土、风尘,露出粗糙、红润的面色,把头发梳的乌亮,然后就比赛着穿出最好的衣裳。
有人换上过年时才穿得新鞋,有人还悄悄往脸上涂点姻脂。
尽管火车到站时已经天黑,她们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思,刻意斟酌着服饰和容貌。
然后,她们就朝村口,朝火车经过的地方跑去。
香雪总是第一个出门,隔壁的凤娇第二个就跟了出来。
七点钟,火车喘息着向台儿沟滑过来,接着一阵空哐乱响,车身震颤一下,才停住不动了。
姑娘们心跳着涌上前去,像看电影一样,挨着窗口观望。
只有香雪躲在后面,双手紧紧捂着耳朵。
看火车,她跑在最前边,火车来了,她却缩到最后去了。
她有点害怕它那巨大的车头,车头那么雄壮地吐着白雾,仿佛一口气就能把台儿沟吸进肚里。
它那撼天动地的轰鸣也叫她感到恐惧。
在它跟前,她简直像一叶没根的小草。
“香雪,过来呀,看
”凤娇拉过香雪向一个妇女头上指,她指的是那个妇女头上别着的那一排金圈圈。
“怎么我看不见
”香雪微微眯着眼睛。
“就是靠里边那个,那个大圆脸。
看,还有手表哪,比指甲盖还小哩
”凤娇又有了新发现。
香雪不言不语地点着头,她终于看见了妇女头上的金圈圈和她腕上比指甲盖还要小的手表。
但她也很快就发现了别的。
“皮书包
”她指着行李架上一只普通的棕色人造革学生书包。
就是那种连小城市都随处可见的学生书包。
尽管姑娘们对香雪的发现总是不感兴趣,但她们还是围了上来。
“呦,我的妈呀
你踩着我的脚啦
”凤娇一声尖叫,埋怨着挤上来的一位姑娘。
她老是爱一惊一咋的。
“你喳呼什么呀,是想叫那个小白脸和你答话了吧
”被埋怨的姑娘也不示弱。
“我撕了你的嘴
”凤娇骂着,眼睛却不游自主地朝第三节车厢的车门望去。
那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乘务员真下车来了。
他身材高大,头发乌黑,说一口漂亮的北京话。
也许因为这点,姑娘们私下里都叫他“北京话”。
“北京话”双手抱住胳膊肘,和她们站得不远不近地说:“喂,我说小姑娘们,别扒窗户,危险
” “呦,我们小,你就老了吗
”大胆的凤娇回敬了一句。
姑娘们一阵大笑,不知谁还把凤娇往前一搡,弄的她差点撞在他身上,这一来反倒更壮了凤娇的胆,“喂,你们老呆在车上不头晕
”她又问。
“房顶子上那个大刀片似的,那是干什么用的
”又一个姑娘问。
她指的是车厢里的电扇。
“烧水在哪儿
” “开到没路的地方怎么办
” “你们城里人一天吃几顿饭
”香雪也紧跟在姑娘们后面小声问了一句。
“真没治
”“北京话”陷在姑娘们的包围圈里,不知所措地嘟囔着。
快开车了,她们才让出一条路,放他走。
他一边看表,一边朝车门跑去,跑到门口,又扭头对她们说:“下次吧,下次一定告诉你们
”他的两条长腿灵巧地向上一跨就上了车,接着一阵叽哩哐啷,绿色的车门就在姑娘门面前沉重地合上了。
列车一头扎进黑暗,把她们撇在冰冷的铁轨旁边。
很久,她们还能感觉到它那越来越轻的震颤。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静得叫人惆怅。
姑娘们走回家去,路上还要为一点小事争论不休: “谁知道别在头上的金圈圈是几个
” “八个。
” “九个。
” “不是
” “就是
” “凤娇你说哪
” “她呀,还在想"北京话"哪
” “去你的,谁说谁就想。
”凤娇说着捏了一下香雪的手,意思是叫香雪帮腔。
香雪没说话,慌得脸都红了。
她才十七岁,还没学会怎样在这种事上给人家帮腔。
“他的脸多白呀
”那个姑娘还在逗凤娇。
“白
还不是在那大绿屋里捂的。
叫他到咱台儿沟住几天试试。
”有人在黑影里说。
可不,城里人就靠捂。
要论白,叫他们和咱们香雪比比。
咱们香雪,天生一副好皮子,再照火车那些闺女的样儿,把头发烫成弯弯绕,啧啧
"真没治"
凤娇姐,你说是不是
” 凤娇不接茬儿,松开了香雪的手。
好像姑娘们真的在贬低她的什么人一样,她心里真有点替他抱不平呢。
不知怎么的,她认定他的脸绝不是捂白的,那是天生。
香雪又悄悄把手送到凤娇手心里,她示意凤娇握住她的手,仿佛请求凤娇的宽恕,仿佛是她使凤娇受了委屈。
“凤娇,你哑巴啦
”还是那个姑娘。
“谁哑巴啦
谁像你们,专看人家脸黑脸白。
你们喜欢,你们可跟上人家走啊
”凤娇的嘴巴很硬。
“我们不配
” “你担保人家没有相好的
” …… 不管在路上吵得怎样厉害,分手时大家还是十分友好的,因为一个叫人兴奋的念头又在她们心中升起:明天,火车还要经过,她们还会有一个美妙的一分钟。
和它相比,闹点小别扭还算回事吗
哦,五彩缤纷的一分钟,你饱含着台儿沟的姑娘们多少喜怒哀乐
日久天长,这五彩缤纷的一分钟,竟变得更加五彩缤纷起来,就在这个一分钟里,她们开始跨上装满核桃、鸡蛋、大枣的长方形柳条篮子,站在车窗下,抓紧时间跟旅客和和气气地做买卖。
她们垫着脚尖,双臂伸得直直的,把整筐的鸡蛋、红枣举上窗口,换回台儿沟少见的挂面、火柴,以及属于姑娘们自己的发卡、香皂。
有时,有人还会冒着回家挨骂的风险,换回花色繁多的沙巾和能松能紧的尼龙袜。
凤娇好像是大家有意分配给那个“北京话”的,每次都是她提着篮子去找他。
她和他做买卖故意磨磨蹭蹭,车快开时才把整蓝地鸡蛋塞给他。
又是他先把鸡蛋拿走,下次见面时再付钱,那就更够意思了。
如果他给她捎回一捆挂面、两条沙巾,凤娇就一定抽回一斤挂面还给他。
她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和他的交往,她愿意这种交往和一般的做买卖有区别。
有时她也想起姑娘们的话:“你担保人家没有相好的
”其实,有没有相好的不关凤娇的事,她又没想过跟他走。
可她愿意对他好,难道非得是相好的才能这么做吗
香雪平时话不多,胆子又小,但做起买卖却是姑娘中最顺利的一个。
旅客们爱买她的货,因为她是那么信任地瞧着你,那洁如水晶的眼睛告诉你,站在车窗下的这个女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受骗。
她还不知道怎么讲价钱,只说:“你看着给吧。
”你望着她那洁净得仿佛一分钟前才诞生的面孔,望着她那柔软得宛若红缎子似的嘴唇,心中会升起一种美好的感情。
你不忍心跟这样的小姑娘耍滑头,在她面前,再爱计较的人也会变得慷慨大度。
有时她也抓空儿向他们打听外面的事,打听北京的大学要不要台儿沟人,打听什么叫“配乐诗朗诵”(那是她偶然在同桌的一本书上看到的)。
有一回她向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打听能自动开关的铅笔盒,还问到它的价钱。
谁知没等人家回话,车已经开动了。
她追着它跑了好远,当秋风和车轮的呼啸一同在她耳边鸣响时,她才停下脚步意识到,自己地行为是多么可笑啊。
火车眨眼间就无影无踪了。
姑娘们围住香雪,当她们知道她追火车的原因后,遍觉得好笑起来。
“傻丫头
” “值不当的
” 她们像长者那样拍着她的肩膀。
“就怪我磨蹭,问慢了。
”香雪可不认为这是一件值不当的事,她只是埋怨自己没抓紧时间。
“咳,你问什么不行呀
”凤娇替香雪跨起篮子说。
“谁叫咱们香雪是学生呢。
”也有人替香雪分辨。
也许就因为香雪是学生吧,是台儿沟唯一考上初中的人。
台儿沟没有学校,香雪每天上学要到十五里以外的公社。
尽管不爱说话是她的天性,但和台儿沟的姐妹们总是有话可说的。
公社中学可就没那么多姐妹了,虽然女同学不少,但她们的言谈举止,一个眼神,一声轻轻的笑,好像都是为了叫香雪意识到,她是小地方来的,穷地方来的。
她们故意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你们那儿一天吃几顿饭
”她不明白她们的用意,每次都认真的回答:“两顿。
”然后又友好地瞧着她们反问道:“你们呢
” “三顿
”她们每次都理直气壮地回答。
之后,又对香雪在这方面的迟钝感到说不出的怜悯和气恼。
“你上学怎么不带铅笔盒呀
”她们又问。
“那不是吗。
”香雪指指桌角。
其实,她们早知道桌角那只小木盒就是香雪的铅笔盒,但她们还是做出吃惊的样子。
每到这时,香雪的同桌就把自己那只宽大的泡沫塑料铅笔盒摆弄得哒哒乱响。
这是一只可以自动合上的铅笔盒,很久以后,香雪才知道它所以能自动合上,是因为铅笔盒里包藏着一块不大不小的吸铁石。
香雪的小木盒呢,尽管那是当木匠的父亲为她考上中学特意制作的,它在台儿沟还是独一无二的呢。
可在这儿,和同桌的铅笔盒一比,为什么显得那样笨拙、陈旧
它在一阵哒哒声中有几分羞涩地畏缩在桌角上。
香雪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同学对她的再三盘问,明白了台儿沟是多么贫穷。
她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不光彩的,因为贫穷,同学才敢一遍又一遍地盘问她。
她盯住同桌那只铅笔盒,猜测它来自遥远的大城市,猜测它的价值肯定非同寻常。
三十个鸡蛋换得来吗
还是四十个、五十个
这时她的心又忽地一沉:怎么想起这些了
娘攒下鸡蛋,不是为了叫她乱打主意啊
可是,为什么那诱人的哒哒声老是在耳边响个没完
深秋,山风渐渐凛冽了,天也黑得越来越早。
但香雪和她的姐妹们对于七点钟的火车,是照等不误的。
她们可以穿起花棉袄了,凤娇头上别起了淡粉色的有机玻璃发卡,有些姑娘的辫梢还缠上了夹丝橡皮筋。
那是她们用鸡蛋、核桃从火车上换来的。
她们仿照火车上那些城里姑娘的样子把自己武装起来,整齐地排列在铁路旁,像是等待欢迎远方的贵宾,又像是准备着接受检阅。
火车停了,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像是在抱怨着台儿沟的寒冷。
今天,它对台儿沟表现了少有的冷漠:车窗全部紧闭着,旅客在黄昏的灯光下喝茶、看报,没有人像窗外瞥一眼。
那些眼熟的、长跑这条线的人们,似乎也忘记了台儿沟的姑娘。
凤娇照例跑到第三节车厢去找她的“北京话”,香雪紧紧头上的紫红色线围巾,把臂弯里的篮子换了换手,也顺着车身不停的跑着。
她尽量高高地垫起脚尖,希望车厢里的人能看见她的脸。
车上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她却在一张堆满食品的小桌上,发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
它的出现,使她再也不想往前走了,她放下篮子,心跳着,双手紧紧扒住窗框,认清了那真是一只铅笔盒,一只装有吸铁石的自动铅笔盒。
它和她离得那样近,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一位中年女乘务员走过来拉开了香雪。
香雪跨起篮子站在远处继续观察。
当她断定它属于靠窗的那位女学生模样的姑娘时,就果断地跑过去敲起了玻璃。
女学生转过脸来,看见香雪臂弯里的篮子,抱歉地冲她摆了摆手,并没有打开车窗的意思,不知怎么的她就朝车门跑去,当她在门口站定时,还一把扒住了扶手。
如果说跑的时候她还有点犹豫,那么从车厢里送出来的一阵阵温馨的、火车特有的气息却坚定了她的信心,她学着“北京话”的样子,轻巧地跃上了踏板。
她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跑进车厢,以最快的速度用鸡蛋换回铅笔盒。
也许,她所以能够在几秒钟内就决定上车,正是因为她拥有那么多鸡蛋吧,那是四十个。
香雪终于站在火车上了。
她挽紧篮子,小心地朝车厢迈出了第一步。
这时,车身忽然悸动了一下,接着,车门被人关上了。
当她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时,列车已经缓缓地向台儿沟告别了。
香雪扑在车门上,看见凤娇的脸在车下一晃。
看来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她确实离开姐妹们,站在这又熟悉、又陌生的火车上了。
她拍打着玻璃,冲凤娇叫喊:“凤娇
我怎么办呀,我可怎么办呀
” 列车无情地载着香雪一路飞奔,台儿沟刹那间就被抛在后面了。
下一站叫西山口,西山口离台儿沟三十里。
三十里,对于火车,汽车真的不算什么,西山口在旅客们闲聊之中就到了。
这里上车的人不少,下车的只有一位旅客,那就是香雪,她胳膊上少了那只篮子,她把它塞到那个女学生座位下面了。
在车上,当她红着脸告诉女学生,想用鸡蛋和她换铅笔盒时,女学生不知怎么的也红了脸。
她一定要把铅笔盒送给香雪,还说她住在学校吃食堂,鸡蛋带回去也没法吃。
她怕香雪不信,又指了指胸前的校徵,上面果真有“矿冶学院”几个字。
香雪却觉着她在哄她,难道除了学校她就没家吗
香雪一面摆弄着铅笔盒,一面想着主意。
台儿沟再穷,她也从没白拿过别人的东西。
就在火车停顿前发出的几秒钟的震颤里,香雪还是猛然把篮子塞到女学生的座位下面,迅速离开了。
车上,旅客们曾劝她在西山口住上一夜再回台儿沟。
热情的“北京话”还告诉她,他爱人有个亲戚就住在站上。
香雪没有住,更不打算去找“北京话”的什么亲戚,他的话倒更使她感到了委屈,她替凤娇委屈,替台儿沟委屈。
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赶快走回去,明天理直气壮地去上学,理直气壮地打开书包,把“它”摆在桌上。
车上的人既不了解火车的呼啸曾经怎样叫她像只受惊的小鹿那样不知所措,更不了解山里的女孩子在大山和黑夜面前倒底有多大本事。
列车很快就从西山口车站消失了,留给她的又是一片空旷。
一阵寒风扑来,吸吮着她单薄的身体。
她把滑到肩上的围巾紧裹在头上,缩起身子在铁轨上坐了下来。
香雪感受过各种各样的害怕,小时候她怕头发,身上粘着一根头发择不下来,她会急得哭起来;长大了她怕晚上一个人到院子里去,怕毛毛虫,怕被人胳肢(凤娇最爱和她来这一手)。
现在她害怕这陌生的西山口,害怕四周黑幽幽的大山,害怕叫人心惊肉跳的寂静,当风吹响近处的小树林时,她又害怕小树林发出的悉悉萃萃的声音。
三十里,一路走回去,该路过多少大大小小地林子啊
一轮满月升起来了,照亮了寂静的山谷,灰白的小路,照亮了秋日的败草,粗糙的树干,还有一丛丛荆棘、怪石,还有满山遍野那树的队伍,还有香雪手中那只闪闪发光的小盒子。
她这才想到把它举起来仔细端详。
她想,为什么坐了一路火车,竟没有拿出来好好看看
现在,在皎洁的月光下,它才看清了它是淡绿色的,盒盖上有两朵洁白的马蹄莲。
她小心地把它打开,又学着同桌的样子轻轻一拍盒盖,“哒”的一声,它便合得严严实实。
她又打开盒盖,觉得应该立刻装点东西进去。
她丛兜里摸出一只盛擦脸油的小盒放进去,又合上了盖子。
只有这时,她才觉得这铅笔盒真属于她了,真的。
它又想到了明天,明天上学时,她多么盼望她们会再三盘问她啊
她站了起来,忽然感到心里很满意,风也柔合了许多。
她发现月亮是这样明净。
群山被月光笼罩着,像母亲庄严、神圣的胸脯;那秋风吹干的一树树核桃叶,卷起来像一树树金铃铛,她第一次听清它们在夜晚,在风的怂恿下“豁啷啷”地歌唱。
她不再害怕了,在枕木上跨着大步,一直朝前走去。
大山原来是这样的
月亮原来是这样的
核桃树原来是这样的
香雪走着,就像第一次认出养育她长大成人的山谷。
台儿沟呢
不知怎么的,她加快了脚步。
她急着见到它,就像从来没有见过它那样觉得新奇。
台儿沟一定会是“这样的”:那时台儿沟的姑娘不再央求别人,也用不着回答人家的再三盘问。
火车上的漂亮小伙子都会求上门来,火车也会停得久一些,也许三分、四分,也许十分、八分。
它会向台儿沟打开所有的门窗,要是再碰上今晚这种情况,谁都能从从容容地下车。
今晚台儿沟发生了什么事
对了,火车拉走了香雪,为什么现在她像闹着玩儿似的去回忆呢
四十个鸡蛋没有了,娘会怎么说呢
爹不是盼望每天都有人家娶媳妇、聘闺女吗
那时他才有干不完的活儿,他才能光着红铜似的脊梁,不分昼夜地打出那些躺柜、碗橱、板箱,挣回香雪的学费。
想到这儿,香雪站住了,月光好像也黯淡下来,脚下的枕木变成一片模糊。
回去怎么说
她环视群山,群山沉默着;她又朝着近处的杨树林张望,杨树林悉悉萃萃地响着,并不真心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是哪来的流水声
她寻找着,发现离铁轨几米远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小溪。
她走下铁轨,在小溪旁边坐了下来。
她想起小时候有一回和凤娇在河边洗衣裳,碰见一个换芝麻糖的老头。
凤娇劝香雪拿一件汗衫换几块糖吃,还教她对娘说,那件衣裳不小心叫河水给冲走了。
香雪很想吃芝麻糖,可她到底没换。
她还记得,那老头真心实意等了她半天呢。
为什么她会想起这件小事
也许现在应该骗娘吧,因为芝麻糖怎么也不能和铅笔盒的重要性相比。
她要告诉娘,这是一个宝盒子,谁用上它,就能一切顺心如意,就能上大学、坐上火车到处跑,就能要什么有什么,就再也不会被人盘问她们每天吃几顿饭了。
娘会相信的,因为香雪从来不骗人。
小溪的歌唱高昂起来了,它欢腾着向前奔跑,撞击着水中的石块,不时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
香雪也要赶路了,她捧起溪水洗了把脸,又用沾着水的手抿光被风吹乱的头发。
水很凉,但她觉得很精神。
她告别了小溪,又回到了长长的铁路上。
前边又是什么
是隧道,它愣在那里,就像大山的一只黑眼睛。
香雪又站住了,但她没有返回去,她想到怀里的铅笔盒,想到同学门惊羡的目光,那些目光好像就在隧道里闪烁。
她弯腰拔下一根枯草,将草茎插在小辫里。
娘告诉她,这样可以“避邪”。
然后她就朝隧道跑去。
确切地说,是冲去。
香雪越走越热了,她解下围巾,把它搭在脖子上。
她走出了多少里
不知道。
尽管草丛里的“纺织娘”和“油葫芦”总在鸣叫着提醒她。
台儿沟在哪儿
她向前望去,她看见迎面有一颗颗黑点在铁轨上蠕动。
再近一些她才看清,那是人,是迎着她走过来的人群。
第一个是凤娇,凤娇身后是台儿沟的姐妹们。
香雪想快点跑过去,但腿为什么变得异常沉重
她站在枕木上,回头望着笔直的铁轨,铁轨在月亮的照耀下泛着清淡的光,它冷静地记载着香雪的路程。
她忽然觉得心头一紧,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那是欢乐的泪水,满足的泪水。
面对严峻而又温厚的大山,她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
她用手背抹净眼泪,拿下插在辫子里的那根草棍儿,然后举起铅笔盒,迎着对面的人群跑去。
山谷里突然爆发了姑娘们欢乐的呐喊,她们叫着香雪的名字,声音是那样奔放、热烈;她们笑着,笑得是那样不加掩饰,无所顾忌。
古老的群山终于被感动得颤栗了,它发出宽亮低沉的回音,和她们共同欢呼着。
哦,香雪
香雪
一九八二年六月
怎么夸奖铁路工人
我的朋友是一名线路工。
我问他什么是铁路线路工
铁路线路工都做什么
他回答说:路系统复杂,开火车头的是机务段司机,列车员是客运段,车站上接送旅客是车务段客运人员,管信号的是电务段,管火车供电的叫供电段,修理两根钢轨的叫工务段。
还有许多,如房产段,旅行服务段,都是后勤保障单位。
我,大家都说:工务段线路工人最苦,一年四季风餐露宿,他们做的最多工作就是让两股钢轨在同一水平线上,保证列车经过时不颠簸。
你在列车上看到的只是列车人员,他们主要是组织旅客乘降,保持列车室内卫生和旅客饮食。
但要保证一列列火车安全的驶过,铁路养路工人功不可没。
他们工作时,没有干净整洁的衣服,只有油浸浸的劳动服,但他们付出的辛苦是为了保证火车运行安全。
他们虽然劳动辛苦,但没有什么怨言,他们也有妻儿老小,也有社交圈。
当你坐在平稳的火车上享受旅途愉快的时候,普通旅客不会想到:舒适的背后会有这么多系统、这么多人的劳动和付出,他们都是幕后英雄。
使他们确保了铁路大动脉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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