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奥武甫读后感
贝奥武甫读后感六百字
《贝奥武甫》 - 内容史诗中的历史人物,据记载生活在5至6世纪。
史诗故事发生在相当于现在的丹麦和瑞典南部──当时盎格鲁—撒克逊人居住的地方。
从5世纪中叶起,这些民族不断向不列颠移民。
大约在 8世纪前半叶,关于贝奥武甫的传说才在他们定居的不列颠写成文字。
现存在唯一手抄本约成于10世纪末。
1731年手抄本在一次火灾中被烧毁几行,但基本完整,于1815年第一次排印出版。
全诗除开场白外,共分43节,由两个故事组成。
第一个故事又可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包括开场白,写丹麦王朝的始祖许尔德的葬礼,接着写许尔德的后裔丹麦王赫罗斯加建造了一座殿堂,取名鹿厅,但经常受到附近沼泽地带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格伦德尔的袭击,一夜就被杀死了30名守卫武士。
它骚扰了12年,消息传到耶阿特族(今瑞典南部)国王许耶拉克的侄子贝奥武甫耳中,他率领14名武士前往援助。
赫罗斯加在鹿厅设宴招待他们。
宴会之后,贝奥武甫和武士们留在厅内守候。
夜间格伦德尔破门而入,摸着一个武士,把他吃了;再要摸时,被贝奥武甫扭住,经过一场搏斗,怪物断了一只胳臂,负伤逃回沼泽。
第二天赫罗斯加设宴庆祝,王后赠送礼物,歌手歌唱芬恩的故事。
第二部分写夜间格伦德尔的母亲前来替子报仇,抢走了一个大臣。
次日贝奥武甫追踪到沼泽,独自潜入湖底把女妖杀死,把格伦德尔头颅割下,回到鹿厅。
赫罗斯加又设宴庆祝,并向贝奥武甫致辞。
贝奥武甫携带大批礼物回到许耶拉克宫廷,在宴席上把礼物献给许耶拉克,许耶拉克也给他大量犒赏。
第二个故事写许耶拉克死后,他的儿子赫阿德勒德继位。
赫阿德勒德死后,贝奥武甫继位,统治了50年。
这时有个逃亡奴隶盗得一些窖藏的宝物,被看守宝物的火龙发现,为了报复,它到处骚扰为害。
年老的贝奥武甫决定为民除害,带领威耶拉夫等11名武士出发。
在投入战斗之前,他向随从的武士讲了耶阿特人过去相互残杀的一段历史,然后独自去同火龙厮杀。
他的剑断了,又被龙吐的火炙伤。
随从武士都逃跑了,只剩威耶拉夫一人上前帮助贝奥武甫把龙杀死,贝奥武甫也因伤势过重而死。
威耶拉夫悲愤地谴责那些逃跑的武士,并派人回去报告消息。
最后,耶阿特人在海滨把贝奥武甫火化,把他的骨灰连同火龙的宝物埋葬了。
贝奥武甫的陵墓成为航海者的灯塔。
这部史诗的内容一部分是史实,一部分是传说,其中提到的人物如赫罗斯加、许耶拉克都是历史人物,诗中有些插曲也提到一些历史人物。
而主要人物贝奥武甫和他的事迹则基本上来自传说。
历史因素和传说因素结合起来反映了氏族社会解体时期的生活。
诗中反映了血仇必报和部落之间频繁的战争,也反映了氏族内部国王与他的亲属和臣属之间矛盾的激化。
贝奥武甫无论作为亲属和臣属都无懈可击。
作为国王,他是氏族的保卫者,直至献出生命。
对于邻族,一反互相敌视的态度,而是助其除害,对邻族国王,也克尽臣属效忠的精神。
从各方面说,他都是一个理想人物。
这部史诗基本上是氏族社会的产物,但从
【第5句】:6世纪起经过近300年口头流传,到8世纪才在英国写成。
这时英国已基督教化,写者大半是僧侣,因此史诗里也有基督教色彩,如氏族社会相信的命运有时同上帝等同起来,把代表自然力或恶的格伦德尔说成是该隐的后代。
诗中也反映了现世的一切都将消亡以及宿命观点。
不过从整体说,史诗仍保存了基督教以前的特色,高贵的品行,如仁爱、荣誉感、慷慨、勇敢等美德被充分肯定。
史诗结构严谨,选材集中。
它以葬礼开始以葬礼结束,中间写贝奥武甫一生中两件大事。
诗中有大量插曲,起到对比或类比或暗示的作用,如宴会上有人即席唱希格蒙德斩龙的故事,来同50年后贝奥武甫斩龙呼应。
歌者唱芬恩的妻子调停血仇失败的故事,来烘托赫罗斯加嫁女与邻族消弭血仇的企图的失败。
这些插曲今天读来显得突兀,但对当时听众却是很熟悉的。
史诗节奏悠闲而庄严,对话和叙述交替,有时夹入诗人的议论,如格伦德尔进入鹿厅看到武士们,大喜过望,准备饱餐一顿,诗人就从旁评论道:“但今夜以后,他就再也遇不到吃人的运气了。
”诗人善用这种压低语气的修辞手法来表现对命运的讽刺。
《贝奥武甫》象古英语其他诗歌一样,不用尾韵,而用头韵,即每个字开头的辅音或元音相同或相似算对韵。
每行诗分为两个半行,各有两个重读字,重读字一般押头韵,因此每行最多可以有四个头韵,一般前半行两个,后半行一个头韵的诗句较多。
另一个特点是使用“代用词”,如诗中把海称为“鲸鱼之路”,国王是“颁赏金环的人”,武士叫“持盾的人”等,增强了语言的形象性。
史诗的形式也显示出维吉尔史诗的影响。
贝奥武夫的简介和感想最好是英语
Beowulf is an Old English heroic epic poem of anonymous authorship, dating as recorded in the Nowell Codex manuscript from between the 8th[1] to the 11th century,[2][3], and relates events described as having occurred in what is now Denmark and Sweden. Commonly cited a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works of Anglo-Saxon literature, Beowulf has been the subject of much scholarly study, theory, speculation, discourse, and, at 3182 lines, has been noted for its length. In the poem, Beowulf, a hero of the Geats, battles three antagonists: Grendel, who has been attacking the mead hall in Denmark called Heorot and its inhabitants; Grendel"s mother; and, later in life after returning to Geatland (modern southern Sweden) and becoming a king, he fights an unnamed dragon. Beowulf is fatally wounded in the final battle, and after his death he is buried in a barrow in Geatland by his retainers.
求这篇英文新闻报道的读后感
《贝奥武甫》英文读后感
【一】Beowulf is the oldest poem in the English language and the most important specimen of Anglo-Saxon literature.The main stories are based on the folk legends of the primitive northern tribes.Beowulf is the nephew of king of the Geats who lives in Denmark. He defeated the monster, which raided the hall built by the king of the Danes. Later on, Beowulf becomes king of the Geats. He at last dies a heroic death.It is a pagan poem, which presents us an all-round picture of the tribal society.《美国之梦》英语读后感
【二】Novel describe and buy to sell through perfect art form wine upstart American dream that Gatsby pursue unreal the twenties Kill , has announced the tragedy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Gatsby falls in love with Daisy and departure is actually a very ordinary love story. But the author makes skilful opening moves, regard girl whom Gatsby loved the symbols of the youth, money and status deeply as, Regard U.S.A. as by means to pursue rich material life Dream of. For pursue Gatsby Daisy exhaust own emotion and ability and intelligence, ruin one"s own life. He thought innocently : Can revive an old dream after having money, redeem the lost love. It"s a pity , he is wrong. He has misunderstood this one of Daisy Vulgar and shallow woman . He has misunderstood the boring society on the surface dissipated and luxurious and hollowly on spirit. Whether it live he the dreamlike China, is abandoned by Daisy, treats for the society coldly, Cast the tragedy that can"t retrieve at last.Gatsby is the typical American youth in the twenties. Experience of him whether joyous song smile at portrayal in knight"s times of dance. Sweetheart Daisy of one"s early years such as Gatsby marry rich and life dissolute Tom. For win Daisy, by buy to sell he wine accumulate first a large sum of wealth again He thought innocently : Can revive an old dream after having money, redeem the lost love .But he fails to gain Daisy"s heart finally, has exhausted one"s own emotion and ability and intelligence in order to pursue Daisy, Ruin one"s own life finally. The illusion that Gatsby revived an old dream has gone for ever. The author composes a chilly and disappointed sad melody with the multicoloured note, leave somebody limitless thinking.
世界文学,从贝奥武夫的死学到了什么?
北欧神话,希腊神话,都读一篇,就有一种浓重的宿命感扑面而来。
彼得·海斯勒《江城》连载(六)
[彼海斯勒《江连载(六)]《寻路》姐妹篇 彼得·海斯勒纪实中国三部曲序曲 何伟“寻路中国”的起点 “何伟的笔下是真中国,是连一些生活在中国的青年人都不知道或拒绝认识的中国,彼得·海斯勒《江城》连载(六)。
” 《江城》 ( ) 作者: [美] 彼得•海斯勒 译者:李雪顺 出版时间:2012\\\/2 开本: 32 装帧:平装 估计定价:36元 要用这本书进行教学可不容易。
最大的问题在于去伪存真:让学生知道诸如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是美国社会的主要问题固然重要,但同时也应该让他们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同性恋根本不是个问题(要是他们明白资本主义不会导致同性恋问题,那也不错)。
不过,在学生们的头脑中,书本上的东西要么是对的,要么是错的,没有中间地带。
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要质疑官方出版的教材。
作为外国人来从事这样的教学,实际上就是要在穿越这片政治土壤的过程中,尽量通过协调的方式找到自己的出路。
这种技能通过学习才能获得——随着时间的推移,亚当和我逐渐地学会了弱化政治,既要找到接近学生的话题和方法,又要做到不引起他们锤击膝盖式的本能反应。
我的文学课——尤其是开始讲授诗歌的时候——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因为诗歌简化了一切。
按理说,不应该那么简单的——我们学习的第一首诗是莎士比亚写的,这教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我先是讲了一下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基本格式,然后把他的第十八首十四行诗分成了若干片段,分发给学生。
后来,我们又复习了一些诗歌术语和古英语。
接着,我就把学生分成几个小组,让他们把这首诗的顺序排列出来。
尽管我给他们排出了第一句,但还是以为他们无法完成这项任务,我的目的只是想让他们揣摩一下那首诗的基本内容,以便对诗歌的形式有所熟悉。
然而,他们从未怀疑过任何无法完成的任务,这便是我在涪陵的教学变得容易的原因之一。
这些学生可以毫无怨言地从事任何事情,也许是因为他们知道,哪怕是最难以完成的文学作业,也强过在没膝的水田里对着耕牛吆喝。
因此,全班学生对着那一首支离破碎的十四行诗琢磨起来,而我则对着乌江上的小舢板和大货船凝视出神。
一个小时后,他们完成了任务。
有些小组只是勉强完成,但每个班都有两三个小组拼得一句不差: 能不能让我来把你比作夏日
你可是更加温和,更加可爱; 狂风吹落五月里开的好花儿, 夏季的生命又未免结束得太快; 有时候苍天的巨眼照得太灼热, 他那金彩的脸色也会被遮暗; 每一样美呀,总会离开美而凋落, 被时机或者自然的代谢所摧残; 但是你永久的夏天决不会凋枯, 你永远不会失去你美的仪态; 死神夸不着你在他影子里的踯躅, 你将在不朽的诗中与时间同在; 只要人类在呼吸,眼睛看得见, 我这诗就活着,使你的生命绵延。
(此处采用屠岸的译文。
——译者) 而且,他们也理解了诗歌的形式,他们能够把这首诗拼合起来,也能够把它拆解开。
他们能够标出诗歌的韵律——他们知道每一行有哪些重音,他们能够找出不和谐的读音。
他们诵读着诗歌,在课桌上轻轻地打着拍子。
他们仿佛听过十四行诗。
这样的事没有几个美国学生能够做得到,至少以我的生活经历看来如此。
我们美国人读的诗歌不够多,无法分辨其中的音律,这种技能就连受过教育的人都失传许久了。
但我涪陵的学生仍旧保留着它——不管是电视剧的出现,还是“文化大革命”有针对性的破坏,没有什么东西撼动得了这样的技能。
随着时间推移,我差一点就要自愧不如了。
那么多年,中国人处心积虑而又勤勤恳恳地摧毁了他们传统文化中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要说对诗歌的欣赏,美国人也快赶得上不分彼此了。
能够把一首诗歌背诵出来,并切分其韵律,这样的美国人到底有几个呢
我在涪陵的每一个学生至少能够背诵十几首中国古诗——杜甫的、李白的、屈原的——而这样的青年男女全都来自四川乡下。
即便按照中国的标准看来,他们的家乡也算闭塞之极。
可他们依旧在读书、依旧能够背诵诗歌,那就是差异。
诗歌好像从来没有令他们感到厌倦或沮丧。
唯一的障碍是语言、生词和古词。
因为这些障碍,他们养成了绝好的耐心。
我们把第十八首十四行诗仔仔细细地复习了一遍,及至最后,将它升华到了诗歌的不朽性这一高度。
我问他们: 莎士比亚成功了吗
那位女子会永远活着吗
几个学生摇了摇头——毕竟那是四百多年前的诗了——但其他学生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我问他们,那名女子生活在什么地方。
“英国,”阿姆斯特朗回答道,他回答我问题的次数最多。
“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 “大约在公元1600年。
” “想想吧,”我说道,“四个世纪前,莎士比亚爱上了一位女子,并为她写了一首诗。
他说要让她的美貌永存——这是他的承诺。
现在是1996年,我们在中国,四川,就在长江边上。
莎士比亚从没有来过涪陵。
你们没人去过英国,也没人见过莎士比亚四百多年前爱过的那名女子。
可就在这一刻,你们每一个人都在想着她。
” 教室里一片静默。
通常,涪陵充斥着车船的喇叭声和建筑工地的喧闹声,可在那一刻,教室里鸦雀无声。
在这一刻的静默里,既有崇敬,也有惊叹,我与他们感同身受。
之前,我已经把这首诗朗读了无数次。
但直到我站在涪陵的这些学生面前,聆听着他们思考这十四行诗的奇妙时的静默,才真正地听到了它。
过了一会儿,我让他们描述,他们在那一阵静默中所看到的东西,以及中国人眼中的莎翁情人: 她的肌肤像雪一样洁白,像冰一样光滑。
她的长发像一阵阵瀑布;她的眼睛如此迷人,你一见到她就永远忘不了。
她的身材丰满而高挑,小嘴像红玫瑰,眉毛像柳叶儿,手指纤细如葱根。
她看起来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纤巧优雅的莲花。
她长发如瀑,眉如弯月,樱桃小口,眼睛明亮,温柔如水。
她身材纤细,长着一头黑色长发。
眼睛大而明亮,充满了柔情和羞涩。
她的眉毛像两片柳叶儿,双唇显得十分生动。
她的皮肤如凝脂般白皙而柔嫩。
她的头发有如金色的波浪;她的肌肤平滑得让人怀疑它是大理石做的;她的腰肢软得像水草,十指纤纤如葱根。
她有如乡下姑娘一样自然而平凡的美丽。
她像水晶一样纯洁。
她就像一首流淌的诗。
在我们的想象中,她很美,也有些忧郁,读后感《彼得·海斯勒《江城》连载(六)》。
中国历史上有四大美人,她看起来就像其中的一个——王昭君。
对我们来说,找不到可以形容她们美丽的字眼,因为她们美得无法形容。
我们只能说:她们很美。
看他们所写的读后感,我有一种强烈而清新的感受,这在以前其他学文学的学生中是看不到的,部分原因在于他们学的是外国素材。
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交换着陈腐的题材: 我不知道中国古诗把女人的手指比作葱根,而他们也不清楚莎士比亚的第十八首十四行诗的不朽之处已被人评点过无数次,在注脚处都标着号码,几乎不再成其为诗了。
我们的这种交换突然使一切变得新鲜起来;没有了枯燥的诗,没有了被人过度研究的戏剧,没有了被讨论到近乎病态的人物。
当我布置有关《贝奥武甫》的作业时,没有人咕哝过——在他们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个好看的妖魔故事而已。
这就是我们在那间狭小的教室里学习的主要内容。
那是些美好的日子,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间教室。
但在我们周围总有许多外在的东西: 学校有规章制度、国家有政治制度。
这些外力一直存在着,盘旋在教室外的某个地方,甚而到了能感觉到它们压在我们身上的地步。
当某个机关被触动时,党就突然出现了。
有学生偶尔写道,莎士比亚代表无产阶级,因为他批判了英国的资产阶级(由于这一观点,许多中国人对《威尼斯商人》(莎士比亚的讽刺喜剧作品之一。
——译者)非常熟悉)。
有的学生还指出,哈姆雷特(莎士比亚悲剧作品《哈姆雷特》中的主角人物之一。
——译者)是一个伟大的人物,因为他深切地关怀着农民。
还有学生告诉我,《仲夏夜之梦》(莎士比亚的戏剧作品之一。
——译者)里的农民们是剧中权力最大的人物,因为他们所有的权力都来自无产阶级,并因此才有了革命。
我对这样的读后感反应复杂。
我的学生能够与课本进行互动,这是件好事,但对于他们生拉硬扯地把莎士比亚用来替共产主义做宣传,我没有太大的热情。
我反对进行这样的诠释,尽管我做得极为小心——考虑到学生们的生活背景,我不能公然说《仲夏夜之梦》里的农民们实际上是一些无权无势的小丑,只不过徒增喜剧效果而已。
不过,我总是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对我觉得受了误导的读后感做出些许回应。
我说,哈姆雷特的确伟大,但并不是因为他深切地关怀着农民,而是因为他深切地关怀着自己。
我还指出,莎士比亚是小资一族,通过获取剧场公司的股票而发了家。
我第一次弄明白,为什么文学总是倒向政治这一边。
之前我曾为此挣扎过;在普林斯顿大学(位于美国新泽西州的普林斯顿,是美国著名的私立研究型大学,八所常春藤盟校之一。
作者于1988—1992年在此读本科,获得学士学位。
——译者)的时候,我的专业是英语。
毕业之后,我又到牛津大学(世界闻名的大学之一,位于英国。
作者于1992—1994年在此学习,获得硕士学位。
——译者)读了两年的英语语言文学。
我最初的计划是当一名文学教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美国,我在英语系所看到的一切让我渐渐失去了最初的热爱。
美学是一个原因——我发现,我读不懂文学评论了,因为其中晦涩的学术性与作品的优美性相去甚远。
对于绝大多数文学评论,我都不太明白,它们好似一团乱麻,无可救药地充塞着令人费解的字眼: 解构主义、后现代主义、新历史主义。
这一切统统无法得到简单而明了的解释——就像我在涪陵的这些学生,当被问到什么是历史唯物主义、什么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时候,只能张口结舌。
不过,我最为烦心的却是文学在西方的政治化倾向: 人们阅读文学的时候,把它当成了一种社会评论,而不是一种艺术形式;书本被强迫用作这样或那样的政治理论的服务工具。
很少有文学批评针对文本本身做出反应,反而是文本被扭曲了,只有对评论家供奉的理论做出反应。
有马克思主义评论家、女权主义评论家、后殖民主义评论家。
无一例外,他们把手中挥舞的理论作为模子,把文本填充进去,挤出一个个形状均匀的产品来。
马克思主义评论家生产出来的是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评论家生产出来的是女权主义,后现代主义评论家生产出来的是后现代主义。
真像是把毫无意义的同一本书读了一遍又一遍。
此外,我还很反感英语系不断地捣腾篇目,就像在本科招生手册的封面上印着无数假照片那样,他们还想炮制出一份多元文化的书目清单。
我一直认为,就文学而言,确立并尊重一种文化基础是很有价值的事情,而我在中国却见到了这样的基础被连根拔起时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多年来,中国人为了社会价值而恣意摧残文学,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尤其如此,所有戏剧一律禁演,仅有少数政治作品如《红色娘子军》能够幸免。
即便到了今天,很多东西也早已不复存在。
我所有的学生都知道马克思,但没有一个人了解孔夫子。
不过,我同时也以更人性化的眼光来看待导致这种政治化倾向的原因。
我认识到,就一定意义上来说,文学的力量在于它的普世性:一个四川农民的女儿够读懂《贝奥武甫》,并把它同自己的生活联系起来,满教室的中国学生能听懂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也能够发现唐代美人的完美无瑕。
不过,跟这种力量相伴而生的则是脆弱,因为它总要试图滥用伟大作家的这种力量。
想把莎士比亚拉到自己这一边来,这非常自然——如果不太适合自己的需要,你可以曲解他的话,为自己的目的服务。
或者,如果完全不听你的摆弄,你还可以把他从篇目中剔除出去。
在中国,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然而,我还是非常惊讶地发现,从某些方面来说,我的这些学生在避免政治干扰上做得比普林斯顿和牛津大学的学生都要好。
在那个学期,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因为我们使用的是外语材料,一直悬在教室外面的政治力量似乎已经越飘越远。
文学课如此新奇而迥异,以至于学生们总是忘记了他们的政治准则,我们也得以与美国的英语系所遇到的那些麻烦事擦肩而过。
实际上,我们在整个秋季阅读的全是已故白人男性的作品,但我的学生好像并不介意这一点,正如他们毫不介意我这个健在的白人男性充当他们的老师。
在他们看来,我们都是外国人而已。
不再担心政治之后,他们把精力投入到对学习材料的理解上来。
他们反复聆听诗歌的朗诵效果,权衡故事中的人物角色。
他们非常认真地做着这一切——在他们看来,文学不单是一场游戏,其中的人物角色也应该得到相应的评价。
他们学习了《哈姆雷特》的故事梗概之后,一个名叫莉莉的学生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海斯勒先生,你喜欢哈姆雷特吗
我不崇拜他,我很讨厌他。
我觉得他敏感、保守而又自私。
他应该将真相告诉他的爱人奥菲利亚,让她一起来面对问题,解决问题。
毕竟,两个相爱的人应该患难与共。
再说,我不喜欢他的优柔寡断。
作为男人,他应该决绝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牛津大学,你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可能简单地说:我不喜欢哈姆雷特,因为我觉得他是个讨厌鬼。
无论怎么说,但一定要说得巧妙一些。
你还得把哈姆雷特当成剧本中的一个人物角色来看待,一层一层地对他进行剖析。
你不仅要剖析剧本本身,还要剖析所有曾经被人写到过的东西。
你得考虑其他评论家说了些什么,你得衡量他们的知识与无聊围绕着剧本层层累加到了什么程度。
你得考虑这个剧本跟当下的时事潮流有什么样的关系。
当然,这个过程具有一定的价值。
但对于很多读者来说,在真正有点头脑的话语开始之前,他们得不到须臾思考的余地。
作为学生,那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在一瞬之间,头脑里灵光一现: 我讨厌这个角色。
这个故事写的不错。
这首诗里的女子长得非常漂亮,我敢打赌,她的十指纤巧如葱根。
当学生的时候,我就在寻找这样的东西——文学仍可欣赏的迹象、人们为愉悦而阅读、除却政治的因素,其本身就至关重要。
不过,总是很难说清,这样的情形有没有出现过。
然而,毫无疑问的是,我在涪陵的这些学生对于他们读到的东西充满了欣赏之情。
我因此明白过来,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将会像他们那样思考文学。
有时候,在他们埋头完成作业、而我眺望乌江的时候,我会微笑着告诉自己: 我们都是逃亡者。
他们逃避了“社会主义建设课程”,我逃避了解构主义。
外面的两江之间,涪陵城一如既往。
而在这里,我们阅读着诗歌,我们感受着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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