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庙会读后感
北平的庙会读后感
记得知堂先生说北平是元明以来的古城,总应该有很多好吃的点心的。
北平不只零吃多,可玩赏的地方也多,单说庙会吧:每旬的九、十、一、二是隆福寺,三是土地庙,五、六是白塔寺,七、八是护国寺,几乎天天有;如再加上正月初一的东岳庙,初二的财神庙,十七八的白云观,三月初三的蟠桃宫,你会说北平真是庙会的天下了。
鉴赏北平应该自己去看,去尝,去听,靠书本的引导就不行。
不信你翻一翻《日下旧闻》、《春明梦余录》,以及《北平游览指南》等书,关于庙会就很少记载,盖庙会根本不为高文厚册所看重也。
城南旧事之奇毛驴儿逛白云观读后感300字
骑毛驴儿逛白云观--林海音很久不去想北平了,因为回忆的味道有时很苦。
我的朋友琦君却说:“如果不教我回忆,我宁可放下这枝笔
”因此编辑先生就趁年打劫,各处拉人写回忆稿。
她知道我在北平住的时候,年年正月要骑毛驴儿逛一趟白云观,就以此为题,让我写写白云观。
白云观事实上没有什么可逛的,我每年去的主要的目的是过过骑毛驴儿的瘾。
在北方常见的动物里,小毛驴儿和骆驼,是使我最有好感的。
北方的乡下人,无论男女都会骑驴,因为它是主要的交通工具。
我弟弟的奶妈的丈夫,年年骑了小毛驴儿来我家,给我们带了他的乡下的名产醉枣来,换了奶妈这一年的工钱回去。
我的弟弟在奶妈的抚育下一年年的长大了,奶妈却在这些年里连续失去了她自己的一儿一女。
她最后终于骑着小毛驴儿被丈夫接回乡下去了,所以我想起小毛驴儿,总会想起那些没有消息的故人。
骑毛驴儿上白云观也许是比较有趣的回忆,让我先说说白云观是个什么地方。
白云观是个道教的庙宇,在北平西便门外二十里的地方。
白云观的建筑据说在元太祖时代就有,那时叫太极宫,后来改名长春宫,里面供了一位邱真人塑像,他的号就叫长春子。
这位真人据说很有道行,无论有关政治,或日常生活各方面,曾给元太祖很多很好的意见。
那时元太祖正在征西,天天打仗,他就对元大祖说,想要统一天下,是不能以杀人为手段的。
元太祖问他治国的方法,他说要以敬天爱民为本。
又问他长生的方法,他说以清心寡欲为最要紧。
元太祖听了很高兴,赐号“神仙”,封为“太宗师”,请他住在太极宫里,掌管天下的道教。
据说他活到八十岁才成仙而去。
在白云观里,邱真人的像是白皙无须眉。
现在再说说我怎么骑小驴儿逛白云观。
白云观随时可去,但是不到大年下,谁也不去赶热闹。
到了正月,北平的宣武门脸儿,就聚集了许多赶小毛驴儿的乡下人。
毛驴儿这时也过新年,它的主人把它打扮得脖子上挂一串铃子,两只驴耳朵上套着彩色的装饰,驴背上铺着厚厚的垫子,挂着脚镫子。
技术好的客人,专挑那调皮的小驴儿,跑起来才够刺激。
我虽然也喜欢一点刺激,但是我的骑术不佳,所以总是挑老实的骑。
同时不肯让驴儿撒开的跑,却要驴夫紧跟着我。
小驴儿再老实,也有它的好胜心,看见同伴们都飞奔而去,它也不肯落后,于是开始在后面快步跑。
我起初还拉着缰绳,“得得得”的乱喊一阵,好像很神气。
渐渐地不安于鞍,不由得叫喊起来。
虽然赶脚的安慰我说:“您放心,它跑得再稳不过。
”但是还是要他帮着把驴拉着。
碰上了我这样的客人,连驴夫都觉得没光彩,因为他失去表演快驴的机会。
到了白云观,付了驴夫钱,便随着逛庙的人潮往里走。
白云观,当年也许香火兴旺过,但是到了几百年后的民国,虽然名气很大,但是建筑已经很旧,谈不上庄严壮丽了。
在那大门的石墙上,刻着一个小猴儿,进去的游客,都要用手去摸一摸那石猴儿,据说是为新正的吉利。
那石猴儿被千千万万人摸过,黑脏油亮,不知藏了多少细菌,真够恶心的
进了大门的院子,要经过一道小石桥,白云观的精华,就全在这座石桥洞里了。
原来下面桥洞里盘腿坐着一位纹风不动的老道,面前挂着一个数尺直径的大制钱,钱的方洞中间再悬一个铜铃。
游客用当时通用的铜币向银铃扔打,说是如果打中了会交好运,这叫做一打金钱眼”。
但是你打中的机会,是太少太少了。
所以只听见铜子儿丁丁当当纷纷落在桥底。
老道的这种敛钱的方法,也真够巧妙的了。
打完金钱眼,再向里走,院子里有各式各样的地摊儿,最多的是“套圈儿”,这个游戏像打金钱眼一样,一个个藤圈儿扔出去,什么也套不着,白花钱。
最实惠的还是到小食摊儿上去吃点什么。
灌肠、油茶,都是热食物,骑驴吸了一肚子凉风,吃点热东西最舒服。
最后是到后面小院子里的老人堂去参观,几间房里的炕上,盘腿坐着几位七老八十的老道。
旁边另有仿佛今天我们观光术语说的“导游”的老道,在报着他们的岁数,八十四,九十六,一百零二,游客听了肃然起敬,有当场掏出敬老金的。
这似乎是告诉游人,信了道教就会长生,但是看见他们奄奄一息的样子,又使人感到生趣索然了。
白云观庙会在正月十八“会神仙”的节目完了以后,就明年见了。
“神仙”怎么个会法,因为我只骑过毛驴儿而没会过神仙,所以也就无从说起了
骑毛驴儿逛白云观--林海音2023-07-10 老北京的... 文章来源 阅 178 转 3转藏到我的图书馆微信分享:很久不去想北平了,因为回忆的味道有时很苦。
我的朋友琦君却说:“如果不教我回忆,我宁可放下这枝笔
”因此编辑先生就趁年打劫,各处拉人写回忆稿。
她知道我在北平住的时候,年年正月要骑毛驴儿逛一趟白云观,就以此为题,让我写写白云观。
白云观事实上没有什么可逛的,我每年去的主要的目的是过过骑毛驴儿的瘾。
在北方常见的动物里,小毛驴儿和骆驼,是使我最有好感的。
北方的乡下人,无论男女都会骑驴,因为它是主要的交通工具。
我弟弟的奶妈的丈夫,年年骑了小毛驴儿来我家,给我们带了他的乡下的名产醉枣来,换了奶妈这一年的工钱回去。
我的弟弟在奶妈的抚育下一年年的长大了,奶妈却在这些年里连续失去了她自己的一儿一女。
她最后终于骑着小毛驴儿被丈夫接回乡下去了,所以我想起小毛驴儿,总会想起那些没有消息的故人。
骑毛驴儿上白云观也许是比较有趣的回忆,让我先说说白云观是个什么地方。
白云观是个道教的庙宇,在北平西便门外二十里的地方。
白云观的建筑据说在元太祖时代就有,那时叫太极宫,后来改名长春宫,里面供了一位邱真人塑像,他的号就叫长春子。
这位真人据说很有道行,无论有关政治,或日常生活各方面,曾给元太祖很多很好的意见。
那时元太祖正在征西,天天打仗,他就对元大祖说,想要统一天下,是不能以杀人为手段的。
元太祖问他治国的方法,他说要以敬天爱民为本。
又问他长生的方法,他说以清心寡欲为最要紧。
元太祖听了很高兴,赐号“神仙”,封为“太宗师”,请他住在太极宫里,掌管天下的道教。
据说他活到八十岁才成仙而去。
在白云观里,邱真人的像是白皙无须眉。
现在再说说我怎么骑小驴儿逛白云观。
白云观随时可去,但是不到大年下,谁也不去赶热闹。
到了正月,北平的宣武门脸儿,就聚集了许多赶小毛驴儿的乡下人。
毛驴儿这时也过新年,它的主人把它打扮得脖子上挂一串铃子,两只驴耳朵上套着彩色的装饰,驴背上铺着厚厚的垫子,挂着脚镫子。
技术好的客人,专挑那调皮的小驴儿,跑起来才够刺激。
我虽然也喜欢一点刺激,但是我的骑术不佳,所以总是挑老实的骑。
同时不肯让驴儿撒开的跑,却要驴夫紧跟着我。
小驴儿再老实,也有它的好胜心,看见同伴们都飞奔而去,它也不肯落后,于是开始在后面快步跑。
我起初还拉着缰绳,“得得得”的乱喊一阵,好像很神气。
渐渐地不安于鞍,不由得叫喊起来。
虽然赶脚的安慰我说:“您放心,它跑得再稳不过。
”但是还是要他帮着把驴拉着。
碰上了我这样的客人,连驴夫都觉得没光彩,因为他失去表演快驴的机会。
到了白云观,付了驴夫钱,便随着逛庙的人潮往里走。
白云观,当年也许香火兴旺过,但是到了几百年后的民国,虽然名气很大,但是建筑已经很旧,谈不上庄严壮丽了。
在那大门的石墙上,刻着一个小猴儿,进去的游客,都要用手去摸一摸那石猴儿,据说是为新正的吉利。
那石猴儿被千千万万人摸过,黑脏油亮,不知藏了多少细菌,真够恶心的
进了大门的院子,要经过一道小石桥,白云观的精华,就全在这座石桥洞里了。
原来下面桥洞里盘腿坐着一位纹风不动的老道,面前挂着一个数尺直径的大制钱,钱的方洞中间再悬一个铜铃。
游客用当时通用的铜币向银铃扔打,说是如果打中了会交好运,这叫做一打金钱眼”。
但是你打中的机会,是太少太少了。
所以只听见铜子儿丁丁当当纷纷落在桥底。
老道的这种敛钱的方法,也真够巧妙的了。
打完金钱眼,再向里走,院子里有各式各样的地摊儿,最多的是“套圈儿”,这个游戏像打金钱眼一样,一个个藤圈儿扔出去,什么也套不着,白花钱。
最实惠的还是到小食摊儿上去吃点什么。
灌肠、油茶,都是热食物,骑驴吸了一肚子凉风,吃点热东西最舒服。
最后是到后面小院子里的老人堂去参观,几间房里的炕上,盘腿坐着几位七老八十的老道。
旁边另有仿佛今天我们观光术语说的“导游”的老道,在报着他们的岁数,八十四,九十六,一百零二,游客听了肃然起敬,有当场掏出敬老金的。
这似乎是告诉游人,信了道教就会长生,但是看见他们奄奄一息的样子,又使人感到生趣索然了。
白云观庙会在正月十八“会神仙”的节目完了以后,就明年见了。
“神仙”怎么个会法,因为我只骑过毛驴儿而没会过神仙,所以也就无从说起了
年味亿燕都阅读答案
旧历年快到了,让人想起燕都的过年风味,悠然神往。
我上次曾说过,北平令人留恋之处,就在那壮丽的建筑,和那历史悠久的安逸习惯。
西人一年的趣味中心在圣诞,中国人的一年趣味中心,却在过年。
而北平人士之过年,尤其有味。
有钱的主儿,自然有各种办法,而穷人买他一二斤羊肉,包上一顿,全家闹他一个饱,也可以把忧愁丢开,至少快活二十四小时。
人生这样子过去是对的,我就乐意永远在北平过年的。
我先提一件事,以见北平人过年趣味之浓。
远在阴历七八月,小住家儿的就开始“打蜜供”了。
蜜供是一种油炸白面条,外涂蜜糖的食物。
这糖面条儿堆架起来,像一座宝塔,塔顶上插上一面纸旗儿。
塔有大有小,大的高二三尺,小的高六七寸,重由二三斤到几两。
到了大年三十夜,看人家的经济情形怎样。
在祖先佛爷供桌上,或供五尊,或供三尊,在蜜供上加一个打字云者,乃打会转出来的名词。
就是有专门做这生意的小贩,在七八月间起,向小住家儿的,按月份收定钱,到年终拿满价额交货。
这么一点小事交秋就注意,可见他们年味之浓了。
因此,一跨进十二月的门,廊房头条的绢灯铺,花儿市扎年花儿的,开始悬出他们的货。
出品的年画儿,也就有人整大批的运到北平来。
假如大街上哪里有一堵空墙,或者有一段空走廊,卖年画儿的,就在哪里开着画展。
东西南城的各处庙会,每到会期也更形热闹。
由城市里人需要的东西,到市郊乡下的需要的东西,全换了个样,全换着与过年有关的。
由腊八吃腊八粥起以小市民的趣味,就完全寄托在过年上。
日子越近年,街上的年景也越浓厚。
十五以后,全市纸张店里,悬出了红纸桃符,写春联的落拓文人,也在避风的街檐下,摆出了写字摊子。
送灶的关东糖瓜大筐子陈列出来,跟着干果子铺、糕饼铺,在玻璃门里大篮、小篓陈列上中下三等的杂拌儿。
打糖锣儿的,来得更起劲。
他的担子上,换了适合小孩子抢着过年的口味,冲天子儿,炮打灯、麻雷子、空竹、花刀花枪,挑着四处串胡同。
小孩一听锣声,便包围了那担子。
所以无论在新来或久住的人,只要在街上一转,就会觉到年又快过完了。
北平是容纳着任何一省籍贯人民的都市。
真正的宛平、大兴两县人,那百分比是微小得可怜的。
但这些市民,在北平只要住上三年,就会传染了许多迎时过节的嗜好,而且越久传染越深。
我在北平约摸过了十六七个年,因之尽管忧患余生,冲淡不了我对北平年味的回忆。
自然,现在的北平小市民,已不能有百分之几的年味存在,而这也就越让我回忆着了。
1(1)买它、包上、闹他、丢开、至少、包围2 “打蜜供”、买年画儿、卖杂拌儿 3时间,详细;打蜜供、卖年画、 简略;饭菜、卖字画儿详略得当、主次分明求采纳……
“庙会”是怎么来的
第一次“庙会”是在哪儿举行的
求大神帮助
以下是网络资料 说的很详实 可供参考 提起中国古代的庙会,人们会联想到“庙”,认为庙就是道观寺庙。
顾名思义,庙会就是在寺庙附近聚会,进行祭神、娱乐和购物活动。
庙会又称“庙市”或“节场”。
这些名称,可以说正是庙会形成过程中所留下的历史“轨迹”。
作为一种社会风俗的形成,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和历史原因,而庙会风俗则与佛教寺院以及道教庙观的宗教活动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时它又是伴随着民间信仰活动而发展、完善和普及起来的。
上海辞书出版社1980年版《辞海》这样解释:“庙会亦称‘庙市’。
中国的市集形式之一。
唐代已经存在。
在寺庙节日或规定日期举行。
一般设在寺庙内或其附近,故称‘庙会’。
《北平风俗类征·市肆》引《妙香室丛话》:‘京师隆福寺,每月九日,百货云集,谓之庙会。
’这一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市集形式,解放后在有些地区仍被利用,对交流城乡物资,满足人民需要,有一定的作用。
” 早期庙会仅是一种隆重的祭祀活动,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们交流的需要,庙会就在保持祭祀活动的同时,逐渐融入集市交易活动。
这时的庙会又得名为庙市,成为中国市集的一种重要形式。
随着人们的需要,又在庙会上增加娱乐性活动。
于是过年逛庙会成了人们不可缺少的过年内容。
但各地区庙会的具体内容稍有不同,各具特色。
魏晋南北朝时,佛道二教兴起,商品交换日益频繁,寺庙为商业活动提供了商机,庙会就此开始了。
庙会由祭祀活动而产生,因娱乐大众而发展,为商品交换而兴盛。
如今逛庙会重又成为百姓春节期间一项必不可少的民俗,许多地方的庙会,区别于过去在寺庙进行的传统,改为在公园和广场等开阔的地方举行,主要是进行文化、贸易和娱乐活动,宗教活动已经很少了。
庙会上的传统婚礼庙会是我国传统的节日形式,反映民众心理和习惯。
它的渊源,可以一直上溯到古老的社祭。
周代,王为群姓立社,称为太社,自为立社,称为王社。
诸侯为百姓立社,称为国社,自为立社,称为侯社。
百姓二十五家为里,里各立社,称为民社或里社。
而社神是土地神,为民社的精神支柱,民众向社神祈求风调雨顺,就要进行社祭。
社祭时要有舞乐。
《周礼·春官》:“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若乐八变,则地示(同祗,土地神)皆出,可得而礼矣;若乐九变,则人鬼可得而礼矣。
”可见,自古以来,祭神时总少不了舞蹈、音乐。
这对后世庙会上祭神、娱神以至娱人的活动无疑是有深刻的影响。
所以社祭是中国庙会产生的主源。
其次,因庙会的聚众作用,故庙会又称“庙市”。
传说黄帝时代“日中为市”。
《左传·僖公三十三年》记载:“郑商人弦高将市于周。
”有人推测春秋时期已有“庙市”,至少在南北朝时期,寺庙与市场已经发生联系。
虽然这时的寺庙与市场的关系还不密切,其发韧之功殊无争议。
东汉时期佛教开始传入中国。
同时,这一时期的道教也逐渐形成。
它们互相之间展开了激烈的生存竞争,在南北朝时都各自站稳了脚跟。
而在唐宋时,则又都达到了自己的全盛时期,出现了名目繁多的宗教活动。
如圣诞庆典、坛醮斋戒、水陆道场等等。
佛道二教竞争的焦点,一是寺庙、道观的修建。
二是争取信徒,招徕群众。
为此在其宗教仪式上均增加了媚众的娱乐内容, 如舞蹈、戏剧、出巡等等。
这样,不仅善男信女们趋之若鹜,乐此不疲,而且许多凡夫俗子亦多愿意随喜添趣。
为了争取群众,佛道二教常常用走出庙观的方式扩大影响。
北魏时佛教盛行的“行像”活动就是如此。
原来属于民间信仰的报赛酬神活动,纷纷与佛道神灵相结合。
其活动也由乡间里社逐渐转移到了佛寺和道观中进行。
在佛、道二教举行各种节日庆典时,民间的各种社、会组织也主动前往集会助兴。
这样,寺庙、道观场所便逐渐成了以宗教活动为依托的群众聚会的场所了。
而这些宗教活动逐渐世俗化,也就是说更多的是由民间俗众出面协商举办。
这种变化,不仅大大增加了这些活动自身的吸引力和热闹程度,也使这些活动中的商贸气息随着群众性、娱乐性的加强而相应增加。
在宗教界及社会各界的通力协助下,使庙会活动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虽然这一时期的庙会不论从其数量还是规模,在全国都已形成蔚为大观的局面,但就庙会的活动内容来说,仍偏重于祭神赛会,而在民间商业贸易方面相对薄弱。
庙会的真正定型、完善则是在明清以至于近代。
中国庙会是从古代严肃的宗庙祭祀和社祭及民间的信仰中孕育诞生。
汉、唐、宋时期,加入佛、道教的宗教信仰和娱乐形式,尤其经过明清的进一步完善发展,突出商贸功能,从而成为人们经济生活、精神生活和文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民间古庙会是一种特殊的社会形式,庙会最早的形式是隆重的祭祀活动,是人们敬祀神灵、愉悦身心的产物。
随着社会的发展,特别是经济的发展,庙会和集市交易融为一体,成为人们敬祀神灵、交流感情和贸易往来的综合性社会活动。
在漫长的远古社会,庙会和崇神是一体的。
一直到商周时期,庙会都是一种不自觉的活动。
汉代以后,庙会向多元化转变。
汉代庙会的主体性质因为佛文化的传入而发生了变化。
从此,佛文化如滔滔洪水般涌向中州大地。
伴随着佛教教义的传播,佛寺星罗棋布.分布于中原地区的名山、巨邑、小镇。
许多著名的寺院如洛阳白马寺,开封相国寺,登封少林寺,临汝风穴寺,镇平菩提寺、石佛寺及瓦宫寺,信阳灵隐寺,光山净居寺,安阳高阁寺,济源盘谷寺,辉县白云寺,汝南小南海,永城崇法寺,许昌文明寺,项城高丘寺等,如雨后春笋,林立中原,并留下了许多神奇的传说。
于是,崇佛庙会应运而生,林林总总。
中原地区广大庙会群中,佛与道或分庭抗礼,或相互渗透,使庙会文化更加丰富。
唐宋时代的经济高度发展,中原地区居于全国的领先地位,保持着中心位置。
道教文化经过帝王们的倡导更迅速地繁盛起来。
道教文化是强大的本上文化,庙、台、祠、宫、观、庵等道教建筑在中原地区的分布十分密集。
如登封中岳庙、洛阳关林庙、桐柏淮渎庙、济源济渎庙、汤阴文王庙、洛阳周公庙、内乡文庙、准阳人祖庙、西华女娲庙、商丘阏伯台、鹿邑太清官和老君台、浚县碧霞宫、济源王屋山奉仙观和阳台宫等,和各地的龙王庙、天爷庙、祖师庙、娘娘庙、火神庙、土地庙、城隍庙、关爷庙、山神庙、河神庙、禹王庙、圣母庙、二郎神庙、泰山庙、虫王庙等,数不胜数。
这些庙宇为日后庙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尤其是北宋时期,中原地区一度出现了经济大繁荣和文化大繁荣,以东京开封为中心的城镇经济迅速发展,庙会亦应运而兴。
明代是中原广大地区庙会群昌盛的重要转折时期。
经济飞速发展,使得在洛阳、黎阳(浚县)、陈州(淮阳)等规模较大的城镇大兴土木、建造庙宇成为可能。
明代手工业的繁荣,刺激了生产力的发展、也促进了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庙会在这种背景条件下比以往任何时期都要繁密。
明代庙会有—重要的特点,就是“行会”或者称为“会馆”、“公所”的大量兴起,使庙会更加秩序化。
中原地区出现许多“山陕会馆”,他们敬祀关羽,立祠建庙,特别是建造戏楼等祭祀场所,使庙会的影响和作用进一步扩大化。
庙会群和神话传说的关系极为密切。
原始神话主要反映中原地区氏族社会的生活,包括天地起源、人类诞生、文化发展和图腾崇拜等内容。
西华女娲城庙会、准阳太昊陵庙会、商丘阏伯台庙会、桐柏盘古庙会等,是原始神话集中流传的场所,几乎可以构成人类早期社会的发展史。
做梦的空间有多大阅读答案
做梦的空间能有多大一那是1939年一个雾气重重的夏日清晨,露水好大,连小火轮的跳板都湿了。
这艘停泊于高邮运河御码头的小轮船正在上下客。
这艘小火轮航行在运河上已经好多年了,是高邮通往扬州的主要交通工具。
单日从高邮开往扬州,双日返回高邮。
轮船有三层,底层的几间房舱是县府的科长、县党部的委员和几个外出求学的少爷小姐坐的头等舱。
一个佣人将汪曾祺的行李在头等舱里安放妥当,轮船的第一声汽笛就拉响了。
汪曾祺见到父亲、继母都红了眼睛,自己的眼眶也就忍不住溢出泪来。
紧跟着第二声汽笛拉响时,他的泪珠便夺眶而下。
一群晨鸟被汽笛惊起,在运河满是浓雾的水面上不停地盘旋,并且发出凄哑的长鸣。
它们穿行于湿漉漉的离愁。
现在看来汪曾祺肯定是为了寻觅自己在《受戒》里描写的那个梦,才离开他的故乡高邮古城的。
离家的那天,他肯定会像《受戒》里的明海一样,穿上继母为自己精心缝制的衣服,上身肯定是圆领短衫,下身还是在家穿的那条紫花裤头,赤脚穿了一双新布鞋。
他会像明海一样向着父母磕了一个头,就离开家门走了。
当然,这年19岁的汪曾祺不像明海那样需要去当小和尚才能有斋饭吃,需要通过化缘攒钱才能买几亩地。
汪曾祺家是个远近闻名的地主兼商人,乡下有两千亩地,城里还有两间药铺和一百多间房产。
汪曾祺追求的显然不是钱财,而是自己寄寓于《受戒》里的人生梦想。
从此,他变成一只被乡情牵着在梦中放飞的风筝。
一梦一世界。
我不知道汪曾祺是从现实出发走向梦境,还是他本来就在梦里,现在才走向现实的世界,抑或他是从一个梦境走向另一个梦境。
当1939年乱世里小火轮的汽笛发出第三声长鸣时,汪曾祺这才省悟到自己真的要离开生他养他的故乡和双亲了。
这时一种生离死别的预感像针刺似地向他突袭而来,他便泪如泉涌双膝落地,一下子跪倒在小火轮的甲板上,任凭他抹了无数次眼睛,也无法看清岸边码头上向自己挥手的双亲。
清晨的运河被一片白色如云的雾气笼罩着,他已看不清岸上的父母渐渐缩小的身影,只能听到他们的呼喊:“常写信回家呀
”就这样,汪曾祺为了寻梦离开了故乡苏北高邮。
他的目的地自然不是明海去的荸荠庵,他是在高邮县立初级中学、江阴南菁中学、淮安中学、扬州中学先后读完初中、高中后,为了去寻自己的文学之梦——报考远在桂林的西南联大文学系,去拜在那里执教的沈从文做老师。
而这个文学之梦的起点正是《受戒》里的庵赵庄。
他去年暑期去那里躲避战乱,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读到了沈从文的小说。
汪曾祺的梦就是从《受戒》的故事发生地开始做的,《受戒》是他追寻梦境的起点,也是他的人生追求的理想境界。
但我敢断言在他的梦境里,不管是庵赵庄没有大路,只有弯弯曲曲的田埂,荸荠庵门前有一条小河,柳树环抱,还是三面环水的农家,有六株结着白紫色桑椹的大桑树,全都潜伏着悲剧的寓意。
这就如同沈从文在他的《边城》里给翠翠赋予了淡淡的悲哀色彩一样。
当沈从文14岁离开他的故乡湘西凤凰古城去寻找他的梦想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一生的悲剧是从离开家乡的那一刻正式开始了。
而从《边城》所营造的清水江、吊脚楼、朦胧的月、少女翠翠、老船夫、缥缈的情歌、庙会、赛船等所有梦一般的意境上,居然与汪曾祺内心深处的那个梦境产生惊人的暗合。
在1918年的深秋,沈从文背着小小的包裹沿着凤凰古城吊脚楼下的沱江乘船离开了故乡,16年后写下了如诗如梦的《边城》;21年后的1939年,汪曾祺带着那本不知读了多少遍的盗版《边城》,沿着高邮古城脚下的古运河离开了故乡,在40多年后也写下了同样如诗如梦的《受戒》。
我在设想,几十年后的今天,还会有人带着《受戒》告别自己的故乡,也去追寻另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梦想吗
二1959年冬的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河北省张家口沙岭子农村的一间破旧不堪的草棚里,大病一场的汪曾祺孤身一人躺在床上,全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两眼呆呆地望着棚顶的茅草。
撕心裂肺的悲伤、心灰意冷的绝望和不可饶恕的自责,像冰雪、狂风和寒霜裹在一起铺天盖地向他席卷而来,让他再一次荫发自杀的念头。
他的目光游移到棚顶的那根随风晃荡着的麻绳停住,他想那根细细的绳索能让自己如梦的一生就此结束。
这时,他的脑海里肯定闪现出自己19岁离乡寻梦的如烟往事。
他的嘴唇干裂着,想说什么,只是没有力气发出声来。
两只满是老茧、做惯了担粪锄草喂猪的手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
他的右手此刻正紧紧地攥着那封报丧的家书,两眼的泪水便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淌。
他积蓄了全身的力气,扑秃一声翻滚下地,又歇了半天才爬到了桌前,然后跪仆着失声痛哭起来:“我的老父亲呀
您老临终了,我都不能回去看您老一眼呀
……”他面前的那张破旧的小桌上供奉着他父亲的一张照片,照片前面放着一只豁了边的粗碗,碗里只有半只黑糊糊的窝窝头。
这是他给父亲的祭品。
他父亲在家乡病故的这一年,恰好是汪曾祺离开高邮整整的20年。
汪曾祺因为被打成了“右派”下放农村劳动改造,根本不能回去为父亲送葬。
他父亲去世后丢下了继母和五个年纪尚小、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弟妹,全家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的小弟就是被活活饿死的,年仅16岁的妹妹为了活命逃荒到外地嫁了人,动辙遭打受骂。
继母实在无力支撑这个只有孤儿寡母的家庭,几次去投大运河自尽,幸好被人发现救起。
汪曾祺每次收到家书都使他心如刀绞,他自己还是个“右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们在死亡线上挣扎,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给亲人们寄些活命钱。
而这时他的工资又从180多元降到105元。
他只能每月寄40元到自己的北京家中,再寄40元给远在故乡高邮的继母、弟妹,自己只留25元作为生活费。
汪曾祺长久地跪仆在父亲的遗像前,脑海里肯定又闪现出寄寓于《受戒》的那个梦。
20年前他就是为了这个梦才告别父亲,从高邮到扬州、上海,然后长途跋涉转道越南才到了桂林考上了西南联大,真地变成了沈从文的入室弟子。
俗话说现实都与梦境相反,有了《受戒》的美梦之后,汪曾祺的一生几乎全都处于恶梦之中。
在完成学业之后到上海找不到工作,流落街头,第一次荫发了自杀的念头。
要不是恩师沈从文写信推荐到一所中学做了国文教师,他恐怕真地会变成乞丐。
然后是与女友北上结婚生子,在北京夹着尾巴做人,却又因为《民间文学》杂志社的右派指标没完成,将他拉去凑数而被打成右派,工资连降三级,下放农村劳动改造。
当然,这里的农村没有《受戒》里庵赵庄那样绿树环绕、清水小舟、芦笛悠扬,只有满山乱石,一片荒野。
直到这时,汪曾祺肯定还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在20年前背井离乡外出寻梦,到头来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连父亲病危去世都无法回去。
现在看来汪曾祺肯定是用《受戒》描写的那个梦为自己的怆凉一生去作陪衬,让自己的人生在这个美梦的衬托之下更显凄凉和哀痛。
我甚至还认为汪曾祺用《受戒》的那个梦去反衬他的老师沈从文的悲剧人生。
沈从文虽然在1946年写信大骂当时走投无路想自杀的汪曾祺没有出息,可他自己也和汪曾祺一样多次想自杀。
他坚持文学独立于政治、宗教之外,把自己置身于左和右两种文学势力的夹击之中,也就导致他在1948年被骂成自命清高的“清客文丐”、“地主阶级的弄臣”,北平刚解放他就被打倒了,连全国第一次文代会都没有资格参加。
这位曾经名扬华夏的文学大师,当想起自己零下十多度蓬头垢面地吃着冷饭,胆战心惊地写着检讨;这位曾经名冠文坛的名家教授,当想起自己大清早天不亮就要出门,在北门桥上买个烤白薯温暖着被冻肿的双手,赶去坐电车到二十公里外的城里上班,生怕迟到了被批评;这位曾经弛名中外的文艺名流,当想起自己下班突然下起了大雨,只得披上破麻袋朝家里一路奔跑,别人都以为自己是个叫花子时,也就不加思索地拿起了锋利的小刀去切割自己的动脉,鲜血从他的手腕奔涌而出。
三梦的语言是文学,梦的意境是温情,梦的价值是寄托。
汪曾祺为这个梦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我觉得汪曾祺的所有作品好像都有一种梦的意味,当然最具梦境的还是《受戒》,因为汪曾祺自己在这篇小说最后的落款上,就明明白白地写着“写于43年前的一个梦”。
的确,《受戒》给我们描绘了一个美妙的梦,汪曾祺似乎将自己完全遗忘在这个温馨的梦境里了。
汪曾祺在灵魂上早已像《受戒》里的明海那样出了家,当上了可以吃荤、可以娶亲、自由自在的小和尚。
汪曾祺的灵魂在梦里飞过了好大的一个湖,穿越了一个十分热闹的县城,然后来到一个河边,看到有一只船正在等他。
船上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瘦长瘦长的大伯,还有一个正在剥莲蓬吃的女孩子。
汪曾祺在《受戒》里按照自己的意愿,让自己的灵魂与这位名叫英子的女孩子将这个美梦演绎下去,让自己在虚构的世界里重温自己向往已久的温情,最后让灵魂与英子一起飞快地划起双桨,划进了到处是紫灰色芦穗、通红的蒲棒和盛开着野菱角小白花的芦荡深处。
是不是汪曾祺只能在他的文学世界里才能享受到这种温情
是不是他一生的噩运只能在梦里才能变成坦途
是不是他用文学作品所创造的梦境才能抚慰自己无数次受伤的灵魂
从1939年离开故乡高邮一直到1980年创作《受戒》的漫长41年里,汪曾祺的人生道路上几乎没有一件是顺当的。
1944年他因为不愿服从分配去当翻译,没能拿到西南联大的毕业文凭;1948年他出版第一部小说集《邂逅》,因为时值战乱而未产生多大影响;1950年他家所有家产全部被没收充公,父亲一家从衣食无忧一下子变成饥寒交迫;1958年反右运动被打成右派,发配到农村种地养猪;1966年“文革”开始后他被关进牛棚,挑水劈柴抬煤、批斗罚跪游街;1976年粉碎“四人帮”后他又因江青让他参与《沙家浜》的创作而被反反复复地隔离审查,写出下了十几万字的交代材料。
他这40年真是经历了人间的所有苦难。
然而,在他的文学作品里却让我们读者看不到他这样的一个遍体鳞伤的灵魂,奉献给读者的反而总是如诗如梦的温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给人间送小温”。
一个倍受伤害的灵魂不但没有要求别人去安慰,反而用他那温情如梦的文字去抚慰大众。
从汪曾祺在1939年拿着《沈从文小说选》离开故乡的那一刻起,也就注定了他的一生与沈从文一样必定会历经各种磨难。
在文革中汪曾祺被批斗时,他的老师沈从文也无数次被“架飞机”,责令弯腰低头认罪;并且八次被抄家,家里所有文稿全部被付之一炬,被逼高唱《混蛋歌》当众承认自己是个大混蛋;还被迫搬家六次、辗转三千里;被责令打扫女厕所,下放到双溪农村住猪圈,最后被押解到湖北山区看菜园。
恐怕许多人都不会相信,这样屡遭现实打击的沈从文恰恰就是一位创作出《边城》那样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的浪漫主义小说家。
他将“翠翠”的温情留给了人间,自己却长久地被社会遗忘在冰冷的“边城”里了。
汪曾祺用自己这样坎坷的一生延续了老师沈从文在《边城》里为世人营造的梦境,沈从文的“边城之梦”因为有了汪曾祺而又有了续篇“受戒之梦”。
我想这就是中国文化人的一种追求梦想而百折不回的传承精神吧
四“沈先生还是那样,瘦瘦的,穿一件灰白色的长衫,走路很快,匆匆忙忙的,挟着一摞书,神情温和而执着。
”这是汪曾祺死后发表在《文汇报》副刊上的《梦见沈从文先生》的一节。
病入膏肓的汪曾祺梦见了在9年前已经去世的恩师在阴间正在向自己招手微笑呢,还梦见沈从文的身后有一间白房子,很大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米的三居室,全都是白纸糊成的。
白房子里沈从文在阴间创作的手稿堆积如山,洁白的稿纸上全都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沈从文生前经常流鼻血,汪曾祺当年经常看到老师带有鼻血痕迹的手稿。
这是1997年4月初的一个深夜,已经身患绝症的汪曾祺躺在病榻上做的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他的老师沈从文在阴间有三居室的纸房子。
他从梦里醒来便联想起自己的那间只有七平米的房间。
这房间里面搁着一张小床,床面前是一张小桌子。
因为地方太小,到处堆放着书,杂乱得很,走路都得侧着身子。
他的后半生就是蜗居于此,并在此创作出他举世闻名的《受戒》,给我们描写他四十三年前那个美好的梦境。
临终一梦,绝非凭空而来。
汪曾祺文学人生的第一梦是《受戒》,最后一梦是恩师。
第一梦是庵赵庄的理想国,最后一梦只是三居室的纸房子。
庵赵庄和三居室全都在汪曾祺的梦里,庵赵庄是梦里的梦想,三居室是梦里的现实。
汪曾祺又梦见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老师的情景。
他生前曾不止一次地说过:“我好像命中注定要当沈从文先生的学生。
” 自从他在庵赵庄第一次读到沈从文小说的那天起,他的心中就深深埋下了沈从文情结。
1939年考入西南联大文学系后,他就渴望着尽快拜见这位作家老师。
他多次在校园中见到沈从文迎面走来,总是谦恭地退立一旁让沈老师先过,沈从文则向他含笑点头。
一直到大学二年级,由于选修了沈从文上的课,他才得以正式拜谒这位老师。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沈从文讲课时的情景,老师瘦小的身躯上罩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蓝布长衫,眉清目秀貌若女子,略显苍白的面庞上,辉映着一双亮而有神的眼睛。
老师在紧张中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终于在同学们的笑声中操着浓重的湘西口音开讲了。
从此,汪曾祺成了沈从文最虔诚、最得意的弟子。
汪曾祺自己也曾自豪地说:“沈先生很欣赏我,我不但是他的入室弟子,可以说是得意高足。
”我觉得汪曾祺与沈从文的情感之深不仅仅是因为师生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相似。
他和沈从文都是老“北漂”,后半辈子全都“蜗居”在北京,而他们全都思念故乡,都以乡土文学而闻名于世,他们在家乡又全都没有一寸房产。
思念家乡却又无家可归,成为伴随他们一生最为苦涩的乡情。
在湘西凤凰,沈从文家的那座小小四合院早已在他母亲饥寒交加无法度日时,以130元钱的价格出卖了;而在苏北高邮,汪曾祺家原有的一百多间房产解放后全部被没收了(汪曾祺曾为此专门写信给父亲劝他服从政府的处理决定)。
更令人感慨的是在沈从文去世后,凤凰县委县政府决定修缮他家的那个四合院向游人开放;在汪曾祺去世后,高邮县委县政府也决定在文游台建立汪曾祺文学馆向游人开放。
他们生前全都无家可归,死后又全都为家乡的旅游事业作出了贡献,变成了家乡财政收入的钱袋子。
1997年6月16日上午10时,汪曾祺在北京友谊医院仙逝,享年77岁。
临终前汪曾祺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对不起家人,十分愧疚地拉着妻子的手断断续续地说:“你跟了我一辈子,吃了那么多的苦,人到老了,连住的房子都没得……”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里流下了自责的泪水。
几年前,家人打听到单位要分房,妻子就让他写个申请报告,他这一辈子从没求过人便不肯写,妻子就气恼地说:“汪曾祺,你这个男人简直没用
”他万般无奈才写了申请:“我工作了几十年,至今没有分到一寸房子……”申请报告送上去后石沉大海。
就这样,蜗居成为汪曾祺到死也没有忘记的痛。
自然,他还有对父母的愧疚。
他又想起自己19岁离开故乡的情景,又想起自己在61岁那年终于踏上了他阔别42年的故乡,在早已白发苍苍的继母住的一间破旧的偏房门前,当已是花甲的自己在门口见到为汪家吃尽了人间辛苦的耄耊娘亲时,哽咽着沙哑地喊了一声娘,流着泪水说儿子没有照顾好家,然后在台阶上长跪不起。
汪曾祺带着他一生太多的愧疚,带着他一生太多的遗憾,也带着他一生的梦,见他的老师去了。
弥留之际,汪曾祺不止一次地说自己看到了身穿灰白长衫的老师在向自己微笑招手,他高兴地喊道:“我来了,我的老师……”他肯定推想到自己的葬礼和老师一样,自己的灵堂里播放着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自己面色如生,很安详地躺在棂柩里。
他看到了自己的遗体边摆放的不是花,而是一盆草,那就是《受戒》里英子喜欢采摘的荸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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