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作者：金曦

时间：夏天的下午

地点：杨柳胡同

数字：

李百顺：家住杨柳胡同，35岁，出租车司机。

林蓉：李百顺的妻子，三十六岁，家庭主妇。

李景仁：杨柳胡同的老住户，李百顺的父亲，六十多岁了。

王青：李景仁的继女，三十岁，城市白领。

【窗帘开启

【舞台右侧是李景仁的房子，舞台左侧是一棵大白杨树。白杨树下有一张石桌，上面放着一把扇子，旁边有三张石凳。

（音效：人们扫水的声音）

林蓉：（从舞台右侧上场，穿着短裤，背心，头发乱糟糟地绑在脑后，右手艰难地提着水桶，抱怨着）你想干就干吧一口气做完。你最好把这间破房子冲走。 （说话时，他把水桶放在地上，对观众说话）我和他家结婚十年了，每年必做的工作就是修屋顶。 （说着，指着右上角）尤其是夏天，每当赶上下雨的时候，房子就感觉像一条河。这几年好多了，还是要双向跑。 （擦额头上的汗）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早上起床就没闲过。现在就让他们先办吧，我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说完，又拿起水桶，走到白杨树前，把水桶放下，坐在石凳上，右手拿起石桌上的扇子给自己扇风，用腰捶打腰部。左手）

王庆：（舞台左侧，穿着时尚干练的职业装，没有看到林容在白杨树下乘凉，径直朝家走去）

林容：（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抬头看着王庆，一时没认出他来）喂喂喂，你找谁啊？

王庆：（停下来，扭头看林容，小声）嫂子。

林容：（停下动作，从石凳上站起来，走到王青身边，惊讶）小青？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绕着王庆四处张望）他真是有前途啊，看看这高端产品。

王庆：（尴尬地笑，向前走了两步）嫂子，你别笑我了。 （向右看）李叔叔在家吗？

林容：我来了，跟你顺子哥一起扫院子里的水！ （拿着扇子的手指向右边，看到王庆一脸困惑，他解释）昨天下雨了，烂屋顶又漏水了。 （说完，走回石凳前坐下）

王庆：（走到屋里，摸着生锈的铁门）嫂子，你别再抱怨了，（开玩笑）就是这样了，我不知道你还能在这里住多久！

林容：（扇风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一头雾水）小青，你什么意思？

王庆：（转身看林容）怎么，李叔叔没告诉你和顺子哥吗？

（画外音：“李百顺的声音”我叫你出去打水，你怎么半天没回来？）

林容：（不理会李百顺，站起身来，走到王庆身边，盯着王庆）你和爸爸到底瞒着我们什么？

李百顺：（从台子右侧走来，弯下腰卷起裤腿）快把水桶给我，扫出来的水还没倒出来呢。 （说完站起身来，看到王青就愣住了）哎，小青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进屋去？ （正要伸手去拉王庆的手臂，想了想，湿漉漉的手在身上蹭了蹭，天真地笑）快进来吧，（踮起脚尖往屋里看）爸爸，小庆回来了！

林容：（拉着李百顺到舞台中央）

（光线只照在林容和李百顺身上）

李百顺：你在做什么？ （说着挣开了林容的手）我没有看到小青回来。去忙吃饭吧。 （说完正要走，又回头）你别告诉我，我们已经两年不见了，小青越来越像陈阿姨了！ （咧嘴笑）

林容：（一脸严肃）顺子，我问你，我们的父亲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家的事？

李百顺：（困惑地挠头）房子？房子可能会发生什么？在那里住了这么多年。 （对林容）我说你想什么呢？

林容：我可以告诉你，（指着右边）小青今天回来了，多半是因为房子的事。 （眯眼回忆）陈婶已经走了三四年了。这丫头当时还没回过神来，还说把房子给我们住。（用手指肯定）现在她反悔了！

李百顺：（犹豫）不会吧？她在城里没有房子吗？为什么要在这条巷子里建一个小房子呢？ （挥手）不可能，不可能。

林容：呵呵，（走到舞台右边，拍门）房子谁也不能拥有太多，（握拳在李百顺眼前晃动）只要你把它拿在手里，我你觉得你傻吗？ （一边说一边戳了戳李百顺的太阳穴）

李百顺：（拉着林蓉）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别在爸爸面前提起，不然我……

林容：（不屑）你呢？ （有点生气）我很困惑。你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人了。你还没有学到任何其他技能，所以你总是遇到麻烦！如果老爷子把这房子还给王庆，我会和你睡大街吗？ （说着推了李百顺）

（所有灯都亮）

李景仁：（从台右侧上来）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

李百顺：（转向李景仁）爸爸，没什么。我和林蓉商量着修一下屋顶，这样就不会出现漏水的问题了。 （一边说着，一边戳戳林容的后背）

林容：（无奈地瞪着李百顺）是啊。

李百顺：小青呢？ （不自然地抓着头）

李景仁：（不看李百顺，淡定）我刚进家门，说要回你陈姨老家看看。我给了她钥匙并告诉了你们两个。

林容：（吃惊）一点也不含糊，开门见山！ （看了李百顺）干清果然是为了这个房子而来的！

李百顺：（手臂碰了碰林容的手肘）你说什么？

林容：（对李百顺）我没胡说！ （走到李景仁跟前，和李景仁说话）爸爸，既然聊完了，我就告诉你实话吧。你要把我和顺子的房子还给小青吗？

李百顺：（拉着林容）别说话了！

林荣：（挣脱李百顺的手）爸爸，如果这个房子没了，我和顺子就得跟你住一个房间了（左手拍拍右手手背）我们还能这样生活吗？ （皱眉，语气不满）陈阿姨得癌症的时候，大家劝你，你就接受了她的死，和她一起生活。 （疑问）结果如何？ （指着李百顺）顺子这些年开租车赚的钱都白白进你的养老钱了！ （哭）我以为我可以攒够钱买房子，结果（大声哭）所有的钱都被她的病花掉了。现在她走了，（大喊）我和顺子住她的房间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李景仁：（低下头，皱着眉头，什么也没说，双手慢慢握成拳头，然后慢慢松开）

李百顺：闭嘴！ （说完，他一挥手，给了林容一巴掌，看着他举起的手，愣住了）

李景仁：（看到李百顺的举动，抬起头，震惊了）

林容：（回头捂脸）你要打我吗？ （抽泣）我和你在这条巷子里受苦了十年了。 （伸出手臂指着李百顺）你今天打我吗？

李百顺：（低头不语，松开林容的手）我……

李景仁：（怒）顺子，你干什么？ （沉默了几秒，走到白杨树下，坐在石凳上，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顺子的妈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如果不是你陈阿姨内外的帮助，（摇头，点烟，把烟盒放回口袋）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一手抽烟，一手握拳，捶腿）前几年，她得了这么大的病，我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理智上都不能放过她。 （叹气，看向李百顺、林容）反正是我和你们陈婶拖累了你们两个。 （吸一口烟）这两年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们两个都不容易。 （被烟味呛到，咳了两声）

林容：（擦眼泪）

李百顺：（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爸爸，你在说什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李景仁：（把烟扔在地上，用脚后跟踩碎，站起来，举起手指指着房子）我今天给小青打电话，是为了房子的事。 （严肃的语气）我没有。我告诉你，我们在这栋老房子里住不了多久了。

李百顺：（抬头看李景仁）爸爸，怎么了？

李景仁：拆迁办前天给我家人打电话，告诉我这里要修铁路，房子要拆。 （说完后背对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