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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额尔古纳河右岸》有感

读《额尔古纳河右岸》有感

文/颜真宇阳(万邦读书会书友)

优秀的文学作品都有着同样美丽的外衣,那就是荡气回肠的爱情和曲折的故事,扣人心弦的悲欢离合交织在一起。其中还隐藏着一个宏大而深邃的灵魂,这是作者对在时间长河中漂流的人类命运的探索和觉醒,或者是对历史浪潮走向毁灭的悲悯与无奈。

《额尔古纳河右岸》呈现了鄂温克民族的命运,用这种新的视角表达了人类一直关注和思考的永恒主题。作者本人想要传达的具体信息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绝对可以谈论我们收到的启示。也许这些启示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我们自己看不见的想法。

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

这个故事是由一位鄂温克老妇人讲述的。她的名字没有出现在作品中,因此本文中她以原作中的“我”来代表。她是这个国家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她说:“我是一个不擅长讲故事的女人。”然后她为自己讲述的这个凄美故事找到了另一个理由:“但此时此刻,听着雨声,看着舞动的火光,我感觉很特别。我想和谁说话?塔蒂亚娜走了,西班牙走了,流纱和马克西姆也走了,我的故事能讲给谁听?安草儿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听。别人说话。那就让雨和火听我的故事吧。我知道这些敌人和人一样有耳朵。”雨和火是作者池子建本人吗?还是指要接受情感考验的读者?还是都是众生,为了人生的悲欢离合而互相争吵、冲突?不同的读者可以得出不同的启示和答案。

爱的灵感

无论任何民族的人的生活状况、地位如何,人类的情感总是那么相似。人类的基本人性,就像DNA一样,传递给每一个被称为“人”的个体,不因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而改变。据此,我们看到,发生在这个古老游牧民族身上的爱恨情仇的故事,与其他民族的故事如出一辙。基于此,我们被感动了。

本书中最美丽的两个爱情故事无疑是达玛拉和林克之间的爱情故事,以及我和拉吉达之间的爱情故事。

林克(我的父亲)和他后来成为尼杜萨满的兄弟爱上了达玛拉,达玛拉是来自乌伦(部落)的另一位美丽的女人,她天生就是跳舞的。他们用射箭来决定谁可以娶她。最终林克获胜。达玛拉得知结果后笑了。那笑容泄露了她宁愿嫁给林克的秘密。尼都萨满原本擅长射击,但输了这场比赛后,他就无法准确地射击任何东西。作者对达玛拉和林克的婚姻有一段感人的描述:

“深夜,西仑竹(一种易于拆卸、组装和移动的棚屋)外常常传来风声。冬天的风常常夹杂着野兽的叫声,夏天的风常常夹杂着牛的叫声。猫头鹰和青蛙。席伦珠。冷珠里还有风声,夹杂着父亲的呼吸声和母亲的呢喃声。这种特殊的声音是母亲达玛拉和父亲林克发出的。母亲从来没有叫过父亲的名字,但深夜里他们当有风一样的声音时,她总是热切而颤抖地叫着,林克,林克。然而,第二天早上他们醒来的时候,脸色红润地忙着干活,在这一阵骚动中,我妈妈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很快我弟弟鲁尼就出生了。

作为部落的首领,尼杜萨满在失恋后只能偷偷地爱上达玛拉,欣赏她在迁徙过程中骑着驯鹿的背影,甚至下令增加迁徙的频率,因为只有在这样才能动员整个部落。他时常看到那个让他心酸又着迷的背影。为了保护怀孕的妻子免受动乱,林克与哥哥的隔阂加深,直至爆发冲突。从未结婚的泥都萨满,与神明建立了联系,成为了许多乌里冷人尊敬的萨满(巫师)。他有驱邪除害的能力。许多年后,部落中最优秀的猎人林克在带领一队部落成员执行救援任务时去世。在悲伤中,达玛拉和我确信尼杜萨满能够预见到这种不幸,并且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阻止它。而尼都萨满努力恢复的每一种重生,总是伴随着另一种死亡。生与死之间有怎样的交易?生命的秘密是什么?无论部落成员做出怎样的猜测,哪怕有误会,泥都萨满始终保持沉默。

《额尔古纳河右岸》电影剧照(下同)

后来,尼杜萨满开始向成为寡妇的达玛拉示爱。达玛拉一生忠于自己,付出了半生孤独的沉重代价,这对尼都萨满和她自己都是一种折磨。许多年后,尼杜萨满送给一向喜爱跳舞却总是压抑自己的达玛拉一条由多种鸟类羽毛制成的裙子。终于触动了达玛拉的心弦。不再年轻的达玛拉常常独自穿着,幸福地左顾右盼,但作为女儿,我仍然认为这是对父亲林克的背叛,并严厉地说。这句话残酷地浇灭了达玛拉心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最后,郁闷至极的老达玛拉终于穿上了羽毛裙,在篝火旁跳了一整夜,燃尽了她对生活的全部热情。黎明时分,她孤独地死在冒烟的火堆旁。

达玛拉的结局是不幸的,或许是因为她的前半生太过幸福。前半生越不幸福,后半生就越有理由再次追求幸福。前半生的幸福,成了她忠诚的枷锁。这不仅仅是她给自己戴上的枷锁。如果她一生抛开这些束缚,幸福地接受泥都萨满的爱,她的亲人和部落成员也会伸手给她设置层层障碍,摧毁她的幸福。镣铐。这是我们的道德准则。作者没有赞扬达玛拉的忠诚,也没有纠正她的不幸结局。相反,他选择忠于我们对世界的客观理解并如实呈现。

本书中我和拉吉达的另一个爱情故事与达玛拉的爱情有着深刻的呼应。

我(达玛拉的女儿)在绝境中遇见了拉吉达。那时,我与自己的部落失散在森林深处,经历了种种磨难。我又遇见了熊。用部落传授的方法(脱掉衬衫)摆脱了熊的追击后,我终于找到了藏食物的地方。 ”(鄂温克人建在树上的储藏室)。路过这里的拉吉达以为自己被熊袭击了,正要开枪打死她。她看到我狼狈不堪,一走近就晕倒了。他说,他看到我那一刻眼里的悲伤,激起无尽的爱和怜惜,他已经决定娶我为妻,保护我一生。

这样的相遇,才具有十足的重生意义。看来上天赐予的幸福不会白来。如果它的成长过程中不经历一段漫长的磨难,就必须在某个时刻经历难忘的考验,才能获得。

作者笔下的拉吉达有着与父亲林克完全不同风格的外国人气质,却有着和林克一样强大的生存能力。他不仅善于狩猎,而且聪明能干,慷慨大方,而且年轻。他被族人选举为族长。强者,因为总是要参加重大事件,每次遇到危险总是冲在最前面,所以比其他人有更高的生存风险。所以,拉吉达也没有逃脱强者昙花一现的命运。如果说一个人一生的辉煌就是吸收天地灵气,那么这种灵气或许是有限的。光芒越耀眼,就会越早熄灭。如果光持续的话,就不会很亮。

我和母亲达玛拉最大的区别是,我选择在以后的生活中接受另一种爱情。这或许就是让我不被毁灭,成为活生生的鄂温克民族最后历史见证者的精神根源。

如果我的决定的正确性那么容易被证明,那么达玛拉的坚持和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安排无异于作者自己违背了达马拉的忠诚。事实当然不是。作者为我的二恋的设计赋予了很多偶然的条件。首先,瓦罗加与拉吉达不是出现在同一个时代,两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冲突;其次,作者通过很多细节向读者证明,我对拉吉达的忠诚并不亚于达马拉。关联;第三,瓦罗加非常尊重我和拉吉达的关系。他只爱这个不完整的我,并不奢望占据完整的我。这些因素是我和瓦罗加能够团结起来并重获幸福的原因。

老鹰的启示

达西被狼夺去了一条腿。他虽然杀死了母狼,却放走了咬掉他腿的小狼。有一天,达西得到了一只野鹰,决心训练它为自己报仇。他先把鹰绑起来,蒙住它的头和眼睛,然后反复激怒它,让它消去野性;然后他饿死了老鹰的胃;最后,他把老鹰的翅膀和脚绑起来,放进一种摇车里,残酷地打转。他要它彻底忘记自己的过去,忘记曾经翱翔的蓝天。经过这轮次的“洗脑”,山鹰原本高高的头低了下来,眼中的冰冷不再出现,目光变得迷茫,就连羽毛也从灰褐色变成了深绿色。而且它渐渐习惯了和人在一起,除非你拴住它,否则它不会飞走。

在日复一日的暗示下,山鹰开始扑向那张曾经一次次伤害过它主人的狼皮,以主人的仇恨为它赴死的使命。有一天,一只成年狼崽带着它的后代来报仇。忠诚的山鹰和它的主人一起完成了复仇的使命,却身负重伤,无法逃脱被血腥味吸引的狼群的攻击,惨死在复仇之地。惨烈的打斗场面和四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留下。

这只为“忠诚”主人而死的鹰深受人们喜爱。如果这就是荣誉,那么这种荣誉是以无知为代价的。只有彻底放弃自己的意志,才能获得这份荣誉。

达西是一个坚强的人。尽管他只有一条腿,但他仍然依靠自己完成了复仇。他的强项在于,他可以将一只野鹰折磨得生不如死,但仍然让它忠于他,愿意为他效力。意志的奉献。这是凶恶的狼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所以狼无法与人类对抗。

来自众神的灵感

每个民族无一例外都有不同形式的有关神的传说。人类通过哲学思考和科学实验不断探索控制宇宙的神奇力量。某种程度上,他们正在接近真相,某种程度上,他们也在加速毁灭。剥去我们生活中现代科技衍生出来的厚厚外衣,或许我们可以像他们一样,恢复人们最初的意识,与神建立联系,获得神奇的力量,一种让物种和家园永存的神力。

鄂温克人和驯鹿是相互依存的。驯鹿喜欢吃新鲜的苔藓和蘑菇。它们总是白天睡觉,晚上一起在营地附近觅食,清晨又独自返回营地。当营地附近的食物越来越少,驯鹿不得不长途跋涉去寻找食物,以至于早上返回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时,整个乌里冷人就会出发迁徙,寻找栖息地和丰富的食物。

鄂温克人以驯鹿的足迹为生。驯鹿除了为他们生产鹿奶和鹿角外,还帮助他们搬运行李和骑乘。不喝鹿奶、不喝鹿茸,似乎并不是生死攸关的问题;骆驼行李本身是为了满足驯鹿的生存;骑马主要是因为迁徙,而迁徙则是因为驯鹿。也就是说,鄂温克人选择依靠驯鹿为生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似乎还有另一个原因。

鄂温克人敬畏上帝。他们日常崇拜的神被称为马鲁神,迁徙时驮着马鲁神的驯鹿被称为马鲁王。它是牛群的首领,不能随意使用或骑乘。

他们崇拜火神,跟随丸王的是携带火的驯鹿。火被放在桦树皮桶里,埋在厚厚的灰烬里,永远不会熄灭,这样,无论路途多么艰难,光明和温暖都会伴随着他们。火中有灵,所以不能吐口水,不能洒水,不能往火里扔不洁的东西。

还有传说中的山神。当林克打猎收割回来时,他高兴地吹起了口哨。当经过参天大树时,林克不敢吹口哨。他怕惊扰了山神“白那察”。许多大树上都雕刻着神像。见到刻有“白那察”山神的树,不但要敬烟酒,还要拿起枪,卸下弹药,跪下磕头,讨个说法。山神的祝福。如果猎杀野生动物,它的一些血和油就会涂在雕像上。当猎人经过“拜纳查”时,他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当它们捕获猎物时,也会进行一系列的祭祀仪式,然后才能吃掉猎物。他们用死树当柴火,而不是把它们砍成活树。他们有自己独特的语言,但没有形成或留下自己的文字。

语言的存在证明了这个民族的古老历史。他们保留着古老的生活方式,没有“进化”的原因,似乎与他们没有形成书面语言有关。是“未成型”还是“不想成型”?

文字是文明传承的重要载体。记录下来的经验可以帮助后人直接选择捷径,不断超越祖先的经验。人的百年寿命之外,有无数的历史密码,只有在今生累积起来才能明白。然而,接受这些文明成就的子孙后代永远不会有切身的体验。人类的基本灵性是否敏感?还是更迟钝?

鄂温克族拒绝文字,保留着人类的灵性。驯鹿可能是帮助他们感受到众神的存在的象征。他们对驯鹿的依赖似乎是他们对神的依赖的选择。

在危险、灾难、野兽和死亡面前,他们远比我们这些自称为文明人的人坚强和勇敢;而面对神主宰的自然,他们依然保持着敬畏和谦卑。他们可以繁衍生息,也可以与自然和谐相处。而随着一批批外来者的到来,千年森林不再平静。首先,日本人到来(也许象征着战争),称他们为野蛮人;然后是秘书和右派的到来(也许象征着政治);而最可怕的是伐木车一辆接一辆的到来(或许象征着文明和建设),最后鄂温克人彻底离开,一个民族的毁灭。

与维系人类灵性的鄂温克人相比,失去了基本人类意识的现代人,被日益厚重的现代文明所包裹,无法感知深层的内心世界。他们依靠越来越多的物质来激发自己的情感。麻木的灵魂和情感,肆无忌惮地开采和吸收资源,以破坏为代价的疯狂建设,哪一个更像野蛮人?

命运的启示

在通往黑暗与光明的两条路上,总有一些力量想要将我们推入深渊,也总有一些力量阻止我们觉醒。最终让我们陷入绝望的力量往往就存在于我们自己的内心。我们无法对抗这两种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力量。

随着大面积森林被砍伐,向山上运输木材的卡车和公路数量迅速增加,动物也因环境的变化而遭遇生存危机。政府鼓励这些山民迁往布苏市(今根河市)鄂温克人聚居地,圈养大量驯鹿。当鄂温克人听到有人把驯鹿比作家禽时,他们觉得这是对驯鹿的侮辱。而当他们集中投票决定是否出去的问题时,作者是这样描述的:

塔季扬娜召集了乌陵人民,让大家投票决定是否下山。她给每人一块切成方形的白桦树皮,同意的人把它放在尼浩留下的神鼓上。很快,圣鼓就被白桦树皮覆盖了,仿佛上帝在上面下了一场大雪。我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但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圣鼓处,而是去了火坑,在那里扔了白桦树皮。很快,它就化成了金色的灰烬。当我走出希伦珠时,我听到塔蒂亚娜在哭。

尽管威胁他们家园和生活方式的力量来自鄂温克民族之外,但他们自己却出于无知而助长了这一浪潮。理智的人永远是少数,无法保卫自己的国家,走向幻灭。没有人理解我的同情和无助。我什至被当作一个孤独的人来对待,被同情对待。

是的,毁灭我们的往往来自外力,但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我们自己和我们自己的无知。这种命运不仅限于鄂温克民族。这是全人类至今仍在制造的共同悲剧。作者其实在书的开头就发出了这样的哭声。

“我是于雪的老熟人,我九十岁了,于雪在我看来老了,我在他们看来也老了。”见惯了玉雪的老人,感觉他们像朋友一样熟悉。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雨雪依旧。只能是人类的无奈和脆弱的衰老。只能是雨雪看着一代又一代人的衰老。人怎能看旧雨雪?现在,狂妄的人类真的做到了。老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雨越来越长,太阳越来越烈,河水越来越稀。森林就像狍子脱下的厚厚的绒毛。变得伤痕累累,美丽的驯鹿生活的环境不复存在,只剩下带着沙尘的强风。人类让自己和自然一起灭亡。

“我不想睡在看不到星星的房子里。我一生中都与星星一起度过了夜晚。如果我在半夜醒来看到黑暗的屋顶,我的眼睛会失明;我的驯鹿没有犯罪,我也不想看到它们蹲在“监狱”里,如果听不到流水般的鹿铃声,我肯定会聋;我的腿和脚已经习惯了崎岖不平的山路,如果我每天走在小镇平坦的街道上,路上就会变得虚弱不堪,再也无法承受我的身体,让我瘫痪;我一直呼吸着新鲜的山间空气,如果让我闻一下布苏车发出的“臭屁”,我绝对无法呼吸。我的身体是上天赐予的,我要还给上天在群山中。”

书的开头的另一段诗意文字已经表明,作者已经吹响了向愚昧的世俗世界宣战的号角。在席卷一切的浑潮中,我宁愿选择孤独的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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